阿尋的嘴巴一張一闔,其位置卻已從演凝的右側換到了左側。仍舊是護法的姿勢。
演凝手上的日華已經幾乎用完,臉上全是汗,身上的衣衫也已經死死貼著身體,溼透了。
日華至陽,這般輸送,灼燒的是自己的至陰之身。這點,演陌怎麼會不懂。
阿姊的身體已然步入老年了。縱然容貌保持的這樣年輕。阿姊已經十八萬歲了。
雪境裡修習法術的狐狸,至多活不過二十萬歲。
就是族長也比阿姊小了幾千歲。
阿姊是雪境最老的狐。
這麼多年,阿姊送走了幾代的陰狐,只有自己,一直在這裡,看著她們出生,長大,然後走向她們各自既定的命運。阿姊是什麼心情。
上一任陰狐走的那一天。他沒有看見阿姊,單單只是看到陰狐的身邊放著一條火紅的長裙。是阿姊熬了很多夜晚縫製的,是為了天狐那一天穿的罷,縱然希望渺茫,但總還是滿心歡喜的心思來制的。當然結果還是········
也許自己也能活個十幾萬歲吧,沒有定數。這來來往往的歲月裡,雪境凡狐生生死死多少代。我的守護,阿姊的守護,還有族長,各部幹部,甚至於春神的守護。為的,就是繁衍一詞。一族的繁衍,一境的繁衍,以及這天地規律的延續。
自己不是能窺天道之人,但這點細枝末節的皮毛,卻還是懂的。
阿姊更懂,所以沒有悲愴,只有冷靜甚至於冷漠了些,卻是雪境最懂天道之人。
這番的拼命,怕是要把自己餘下的壽數都灼燒完了吧。就是選擇了保護阿尋。
阿姊,我怎麼又會不懂呢。
演陌只覺得自己愈發沒用了。
眼下,根本看不清溯裳姑娘的情況到底如何。神尊只皺著眉頭靜默佇立,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
臉上讀不出什麼資訊。
演杳早就被架著抬到廣場曝曬去了。族長昏厥當場,也被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