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嘲諷一笑,自顧自的坐下來,為自己斟了一杯茶,道:“門上那張閉門符也就只有只能困住你這個廢物,還想攔得住本君?”
千嫋來不及想其他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走到荼蘼的身邊,開口請求道:“魔君求求你,帶我去見墨珏吧,我有十分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荼蘼微微蹙眉,道:“墨珏?你現在都敢直呼尊上的姓名了?”
千嫋垂下眉眼,道:“我已經與他解除了靈獸契約,我本就不是魔族的人,也不必奉他為主。”
荼蘼嘖嘖舌,這茶明顯是冷了多時的,看來千嫋身邊都是些見風使舵的人,見到墨珏將千嫋關了起來,也不怎麼精心侍候了。
若是千嫋那個貼身侍婢連翹在,恐還會精心一些,可是,斬離怕墨珏瞧見她傷心,在千嫋走後不久便將她調到自己那裡去了。
眼下千嫋孤身一人,也沒個人在身旁商量,難怪她也只能無奈的拍門大喊了。
荼蘼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去看千嫋,只是十分淡然的問了一句:“你是想求尊上放了妖族太子?”
“大人都知道了?”千嫋雖是詢問,可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荼蘼微微挑眉,目光隨意的打量著千嫋的寢殿,不屑的回道:“你們在伏魔殿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本君能不知道嗎?”
“大人既然知曉此事,必然也知曉其中的利害。妖、魔兩族本就有過節,眼下,墨珏不但將妖族太子打成重傷,還強行扣押了他,不日訊息傳到青丘,妖王便會帶兵來討伐。彼時必會血流成河,民不聊生,還請大人幫幫千嫋,幫幫魔族吧!”千嫋急切的對荼蘼講述著這件事的利害關係,情不自禁的拉住了荼蘼放在桌面上的手。
荼蘼低頭看了一眼千嫋的手,眉頭一皺,嫌惡的甩開了。
她隨即抬起眉眼,打量著千嫋的神色,道:“你說的倒是挺大義凜然的,彷彿你眼裡裝著的只有兩族安危,並無半點私心。”
千嫋澀澀的望著荼蘼,不解的問道:“難道千嫋說的不對嗎?”
荼蘼並未回答千嫋的話,而是饒有興致的盯著她,轉言道:“本君聽說,你答應嫁給妖族太子了?”
千嫋有些侷促的站在原地,垂著頭,不安的問道:“大人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墨珏說你走了,本君還以為他只是厭棄了你,想要換個新的靈獸罷了,卻沒想到,你離開了雪霽山,竟然攀上了妖族太子的高枝。”荼蘼輕蔑的望著千嫋,見她臉色愈發難看,笑意漸深。
她繼續道:“你與尊上也算是各自安好了,怎麼廷璽偏偏又為了你單槍匹馬的找上了尊上?廷璽可真是對你痴心一片啊,但怎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他如何能是尊上的對手?最後,還不是身受重傷被困於水牢?那水牢可不是常人待得了的地方,你心中念著兩族,難道就不關心一下自己未來夫君的性命嗎?”
“我當然不想廷璽身陷囹圄,可是,墨珏不肯見我。”千嫋垂著眼眸,濃密的眼睫遮住了她眼中悲傷不安的情緒,卻遮不住她蒼白的臉色。
荼蘼盯著她,不自覺的勾起嘴角道:“你想救廷璽出來嗎?”
千嫋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急聲道:“大人願意帶我去見墨珏?”
“本君確實能帶你出去。”荼蘼得意的揚起眉眼,眼中隱隱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千嫋並未察覺,壓在心口的重擔似乎被人抬起了幾分,她驚喜的回道:“真的?那就多謝魔君大人了!”
“別急著謝我,你知道墨珏的性子,他做的決定,任何人都阻止不了。”荼蘼轉頭想為自己斟一杯茶,但是想到方才口中的滋味,便停住了手,繼續道:“你若是跑出去求他,不但救不出你的未婚夫君,墨珏一怒之下,恐怕還會當即斬殺了他。”
千嫋一時慌了神,苦於沒有良策救出廷璽,她不安的低語著:“廷璽不能死……”
荼蘼見千嫋正一步步的往自己挖好的陷阱裡跳,心中自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