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斬離心中一頓,而後,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千嫋身上,拉她坐在臺階上,沉聲問了句:“你從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什麼?”千嫋並不知道斬離所問何事。
斬離不慍不怒的緩緩說道:“你初來雪霽山的那日分明十分畏寒,可是,自大病一場過後,無論穿的有多單薄,也不覺得冷了,你就沒懷疑過這其中的原因嗎?”
斬離這樣一說,千嫋才突然發覺這件事的異常。
她本以為自己是適應力極強,漸漸習慣了雪霽山的冰寒,卻忘了她這個習慣的過程極短,似乎僅僅是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
而如今她又突然像初來雪霽山那時一般畏寒了,這到底是何原因呢?
千嫋不禁自言自語道:“是啊,我本來就是如此的,為何之前會突然感覺不到冷呢?”
斬離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好多事情你本該早就有所察覺的,可事你卻遲鈍的連旁人都發現了,自己還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
千嫋的臉上泛起了苦澀,心酸的回道:“斬離哥哥說的是先魔後的事嗎?我也不想到現在才知曉自己是她的替身啊……”
“我說的是你和尊上。你看著機靈巧慧,卻什麼都不在意,尊上又是一副寡言淡漠的性子,即便你枉費了他諸多好意,一次次將他置於危險之地,他也不會多說一句,更不會對你埋怨半分。”斬離微微蹙眉,心中微微有些焦躁。
千嫋的眼中滿是不解,心中卻突然緊張起來,問了句:“斬離哥哥指的是什麼?”
斬離的目光沉了沉,停頓了片刻。
而後,他終於說出了自己隱瞞多時的那些事:“你可知,雪霽山常年冰封,冷風刺骨,為何靈力低微的你卻從不怕冷?你可知,為何你每次不小心傷了自己,都不覺得有多疼痛?你可知,你被吃人不吐骨頭的檮杌傷了,為何能恢復的極快?你可知,你本該身受重傷,為何尊上卻吐了血?你又可知,為何你每次遇到危險,尊上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過去,千嫋從來不曾仔細想過這其中的緣由,可是,此刻聽斬離所言,似乎這些事情的背後都另有隱情。
千嫋的疑問越聚越多,內心也更加不安起來。
最後,她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我……我不知……這到底是有何緣故?斬離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斬離望著她,滿目疼痛,嘆息道:“縱然到此刻你都沒有想明白,墨珏身為魔界尊主,卻為了你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一早便將自己的金鐘罩放在了你身上,保護你的安全。你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庇佑與疼愛,卻還反口責怪他對你的好皆是因為旁人。”
千嫋的眼中閃過震驚,墨珏竟然將金鐘罩放在了她身上,她竟然毫不知情,墨珏也從未提起過。甚至,在她強行與他解除血契的時候,墨珏也沒有將金鐘罩收回去。
下一刻,千嫋的眼中又劃過了一道哀傷,她悻悻地垂下眉眼,道:“可他到底是不愛我的,他待我好,難道不是想留住我的這張臉嗎?”
斬離疾聲反問了一句:“他待你好,難道就不能因為他喜歡你嗎?”
這個問題曾經反覆折磨著千嫋,如今千嫋不想再抱有幻想了,她悶聲回了一句:“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斬離卻飛快的打斷了她的話,道:“那回,尊上從檮杌手中救下你的時候,曾親口對我說,他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