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斬離初次見到千嫋時,千嫋還如此畏寒,後來,她卻身著單薄的衣衫也不覺得冷;難怪,自打千嫋來到伏魔洞之後,每每月圓之夜,墨珏火毒復發時就更加難熬;難怪,墨珏會感知到千嫋身處險境;難怪,檮杌攻擊千嫋的時候,千嫋的傷勢並不重,反倒是墨珏嘔血不止……
原來,墨珏一早便將自己的金鐘罩放在了千嫋的身上,不但悄悄在幫她禦寒,還時時刻刻護得她的周全。
見墨珏一臉從容,平靜的如往日一般,斬離既心疼又氣惱。
他追問道:“尊上知不知道這樣做,對你來說有多危險?千嫋古靈精怪,莽撞任性,從前,受過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她不覺得有多疼,也就不會多在意,下一次,更是換著花樣去闖禍,卻不知那些全都是你替她擋的。此番,她想為你取玲瓏草,卻是在拿著你的命在冒險,她這般不管不顧,到底是對你好,還是在害你?尊上怎能由著她這般肆意妄為?”
“她不知此事。”墨珏淡淡的回了四個字,駁回了斬離對千嫋的埋怨。
“她不知此事……”斬離輕聲重複了一句,眸光閃動,眼中溢位悲涼,澀聲道:“尊上,千嫋不過是一隻長得極像姐姐的靈獸,可她畢竟不是姐姐,你何必為了護著她,不惜傷了自己。”
墨珏抬眸,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沉聲回了一句:“這是我的事。”
“尊上,千嫋不是姐姐!”斬離握緊了拳頭,大聲重複了一句,他的喉嚨微哽,聲音也輕輕顫抖著。
在旁人看來,千嫋與雪染沒有任何關係,這就是墨珏希望的。眼下斬離如此誤會,他卻無法解釋清楚,這種滋味頗為難熬。
墨珏望著斬離,喉嚨滾了滾,最終,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斬離的心中有些酸澀,顫聲問了一句:“尊上如此疼愛千嫋,是因為喜歡上她了嗎?”
斬離既渴望聽到墨珏的回覆,又害怕他的回答與自己期待的不同。
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墨珏的眼睛,期待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墨珏頓了頓,定聲回道:“是,我喜歡她。”
他喜歡她,從他們在人界相識的時候,他就喜歡她,喜歡了盡萬年。
斬離苦笑了一聲,眼角隱隱有光澤流動,半是嘆息半是嘲諷的回道:“我還以為尊上對姐姐情根深種,想不到,尊上早就已經忘了姐姐。也是,姐姐已經去了千餘年,連一點灰都沒剩下,尊上身旁換了佳人也是應該的,姐姐就算知曉,也定然不會責怪。”
墨珏垂下眼眸,澀聲道:“別再嫋兒面前提起這些,我會盡快好起來,將崆峒印還給你的。”
聽聞此言,斬離沉默了片刻,什麼都沒說,靜靜退了出去。
千嫋身上的傷不出幾日便好了,她去探望墨珏的時候,墨珏的臉色還是難看的很,她便嚷嚷著。定會為墨珏將玲瓏草取來。
斬離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不禁開口斥責道:“你還嫌自己闖的禍不夠嗎?尊上若不是捨命救你,你現在還哪裡有命活著?”
見平日裡一貫溫和的斬離都發了怒,千嫋自知是犯了大錯,也不敢多言了,垂頭喪氣的道著歉。
墨珏見她委屈兮兮的模樣,不禁安慰道:“玲瓏草對神仙才有用,我既已入了魔道,它對我便沒有什麼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