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方才甦醒,靈力不濟,心神不寧,斬離實在是不忍心對他說出雪染已經身故的事實。
他緩了緩神,上前一步,輕言道:“將軍,你適才清醒,理應多休息,實在不該耗費過多靈力去療傷,讓我來吧。”
就在斬離伸出手想要為墨珏療傷的時候,墨珏卻平淡的回了一句:“不必,憑你的修為,還壓制不住我體內的火毒。”
墨珏雖是昏迷了多日,卻不難想象,以雪染的性子,會為了解他的火毒作出多少努力。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解開,就說明這火毒是極為難除的。
而在墨珏清醒之後,也發覺這毒就像是滲入了肺腑中,藏匿在他的血脈裡一般,根本無法剔除。連墨珏都做不到的事情,斬離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不過是白白虛耗靈力罷了。
斬離卻沒有收手,答了一句:“我多少還是能出些力氣的。”
墨珏也沒有與他爭辯,只是輕輕地按下了他的手,打量著他的臉色,問道:“瞧你這臉色,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斬離一怔,停頓了一會兒,最終,垂下眼眸,避開了墨珏的視線,回道:“不礙事。”
斬離都已經來看他了,按道理來說,雪染早就應該出現了,可是,墨珏卻一直未曾見到她的身影。
墨珏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雪染呢?照理說,她不該離開我身邊這麼久,我已經清醒了多時,卻一直不見她,她去哪了?”
斬離渾身一僵,心中突然疼痛萬分,不自覺的皺起了眉,眸光閃動,卻一句話已說不出來。
墨珏心頭一震,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微微蹙起眉,有些不滿的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斬離張了張口,試圖將雪染殞身的噩耗告訴墨珏,但是他努力了幾次,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是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也許,是因為話語哽咽在喉,也許,是因為墨珏詢問的太急,斬離除了心驚之外,一種無以言表的悲傷似乎從心底溢了出來。
墨珏見著他這副頹喪的神情,眼角也微微溼潤了,心中除了焦急之外,還湧現出了絲絲擔憂與恐懼。
他沉聲喝了一句:“說話!”
斬離被墨珏喝的渾身一震,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般沉痛,他慌張的垂下眼眸,強行抑制著內心洶湧的情緒。
墨珏從未有過這般焦慮的心情,他篤定,斬離不回話,定是因為雪染髮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忍不住猜測道:“是她為了醫治我做了什麼傻事,還是有人趁我昏迷的時候找她的麻煩了?你說!”
斬離入住棲垣宮千年,與墨珏在軍中為伍也有很多年,無論是當著眾位將士的面,還是他們二人私下裡,斬離從未見墨珏這麼聒噪過。他更未曾見過,墨珏會有如眼下這般沉不住氣的時候。
關於雪染的去向,墨珏猜錯了,只是,雪染確實是做了傻事,她一生中最傻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