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嫋未曾看向閎貅,只是目光悲慼的望著妙泫。
妙泫似乎看出了什麼,蹙著眉搖頭道:“不要,嫋兒……不要!”
千嫋的唇邊卻漾起了一絲笑意,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妙泫抱得更緊了。
她的父王誓死守護著赤虹谷;她的族人與赤羽軍頑強奮戰,還不知生死;她的母后躺在她的懷裡,奄奄一息……
她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有什麼用啊?
赤虹谷之禍全因她而起,她有何顏面獨活?如此隨母后一同去了也好,如此,煙消雲散之時,她有雙親與族人為伴,也不會孤獨。
千嫋緩緩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記琉焰斬將自己燃燒殆盡。
就在那團烈火快要衝向千嫋跟前的時候,她的發頂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下一刻,不計其數的白綾迎風而出,在千嫋的面前撐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拼命地抵禦著那道攻擊。
千嫋訝異的抬起頭,心頭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千嫋從記事起就一直帶著這條白色緞帶。
起初,她以為這是她很小的時候,別人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她才沒什麼印象。後來,妙泫告訴她,那本來就是她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名為玄天綾的法器。
千嫋當時並不理解“本來就是她的東西”為何意,只是覺得甚是好笑,它看上去只不過是一件髮飾罷了,哪裡像是一件法器?妙泫如此猜測,委實有些誇張。
但是也不知為何,千嫋就是喜歡它喜歡的緊,每日會都將它帶在身上。
直至今日,她才知道,玄天綾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它不但是件法器,還是一件護主的靈器。
儘管千嫋不知玄天綾的本事,卻對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在很早之前,玄天綾就這樣保護過她,一次又一次。
可無奈,千嫋的靈力過於衰弱,也想不起該如何操縱玄天綾禦敵,更是給不了它有力的後續支撐。
在琉焰斬強大的力量面前,玄天綾的庇護顯得頗為力不從心。
只是短短一瞬,玄天綾的力量便與那團烈火一同抵消了,洶湧四散的靈力還是朝著千嫋襲來了。
千鈞一髮之際,千嫋俯身緊緊地抱住了妙泫,免得她再受傷害,自己卻被那道力量震的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
千嫋的唇邊掛著一絲鮮血,狂風拂起了她的青絲,也吹落了她頭上精美的髮飾,即便她此刻身著一身雪白的盛裝,看起來也頗為狼狽。
玄天綾雖然擋不住敵人的攻擊,卻讓千嫋的心中重燃起了鬥志。
連玄天綾都能在關鍵時刻毫不畏懼的選擇飛出來,救她一命,她又有什麼理由在這裡等死呢?
閎貅盯著重新飛回千嫋發頂的玄天綾,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他饒有興致的說道:“想不到,你身上還有這等絕佳的靈器,放在你手裡,還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