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墨珏突然心痛難忍,禁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斬離連忙上前,俯身輕撫墨珏的後背,急聲道:“尊上,不要再想這些了,你方才飲了許多百靈藤,憂思傷肺,肝鬱氣結,如此下去,你的肝肺定然劇痛難忍。”
墨珏一頓,漸漸平息了粗重的喘息,澀聲道:“肝肺疼痛有什麼不好,這樣,心就沒那麼疼了。”
“尊上……”斬離目光一震,心裡也跟著苦澀起來,苦的他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斬離知道墨珏因為什麼而心痛,又或者說,他知道墨珏是因為誰而心痛。
可是,斬離又何嘗不因為這個人而肝腸寸斷呢?
“我一生征戰無數,無論受了多重的傷,也從來沒有皺過一下眉頭。”墨珏滿目蒼然。
他伸出手指,指著心口,啞著嗓子繼續說道:“可是你知道嗎?雪染不在我身旁的每一日,我這裡都疼痛難忍,疼的我恨不得自毀元神,了卻殘生。可偏偏雪染卻放下話來,不讓我死,你說,她怎麼能對我這般狠心?”
說著,墨珏將手中的酒罈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啪”的一聲脆響,酒罈四分五裂,陶片碎裂一地,為數不多的酒水汩汩的流了一地。
望著滿地的狼藉,墨珏痛苦的臉開始扭曲,然後,漸漸地轉變成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放聲的大笑著,悽楚而森然,那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上久久的迴盪著,聽著讓人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墨珏邊大聲地笑著,邊顫聲說著:“我活該,是我活該!我怎能如此貪心?想要保全天下,又想保全她……”
字字句句,直戳人心,惹得斬離不禁落淚。
若是雪染還在,見墨珏這般,該有多心疼啊……可若是雪染還在,墨珏又怎會如此……
斬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靜靜地守在一旁,任由墨珏發洩著心中悲痛的情緒。
直到墨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猛地吐了一口鮮血,斬離才滿目驚慌的湊上前去,驚呼了一聲:“尊上!”
墨珏虛弱的靠在伏魔椅的一側,茫然失神,口中絮絮叨叨的念著:“我好想她啊……我一定要找到雪染……問問她,如何忍心這般待我……”
就在墨珏胡思亂想,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感覺脖頸上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酥麻感。緊接著,一陣濃烈的倦意席捲而來,他的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最後,墨珏頭一歪,竟然靠在斬離身上,昏睡過去了。
斬離垂頭心疼的看著墨珏,落下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實在不忍墨珏如此痛苦,故而,他也只能對墨珏施了一道昏睡咒。
若是在平日裡,斬離的這點小伎倆根本就逃不過墨珏的眼睛。可是,墨珏此時憂思過甚,對斬離又完全沒有防備,一個疏忽,便輕易的中了他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