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暈厥之前,斬離隱約嗅到荼蘼身上傳來了一種若有似無的異香,他還來不及思索那是什麼,便闔上了眼簾,倒在了絳神臺上。
“殿下!殿下!”琥珀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斬離的肩膀,滿眼驚慌的大聲呼喚著他。
荼蘼的臉上也掛著驚異的表情,她似乎是沒想到斬離會這般脆弱,親眼見著雪染跳入絳神臺,竟然就吐血昏迷了。
難道說,斬離身上還有重傷未愈不成?
荼蘼悄悄將手指撫上了斬離手腕,悄悄探測他的脈搏。雖然斬離脈象虛弱,但是體內的靈力卻十分充沛,氣息尚穩,看上去應無大礙。
荼蘼被琥珀一聲聲呼喚吵得有些心煩,她不耐的喝了一聲:“別喊了,他只是急火攻心,暈過去了!”
“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琥珀漸漸緩過神來,微微鬆了口氣,然後緩緩鬆開緊抓著斬離的手。
她渾身一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聲說了句:“九殿下若是出了事,我必是要以死謝罪。”
荼蘼也不知道琥珀這樣說,是因為忠心斬離,還是因為怕承擔責任。
總之,那都不關她的事,她擔心的只有斬離醒來之後,會不會和墨珏亂口嚼舌,說是自己害的雪染殞命。
荼蘼皺了皺眉,陰沉著臉說道:“你方才也看到了,那狐狸是自己跳下去的,本神還好言相勸,可她偏是不聽。九殿下也是因她才吐的血,可和我沒關係!那狐狸死了,她對墨珏下的昏睡咒應該也解了,九殿下素來與那狐狸交好,到時候,你可別幫著九殿下來冤枉本神啊!”
琥珀垂下眼眸,將眼中那些不堪的情緒掩藏起來。
她一邊伸手將斬離的身體扶起來,一邊回道:“雲麾將軍放心,琥珀行事自會為九殿下考慮,也會為陛下考慮。”
琥珀的一句話雖是沒有直接挑明自己是後祈的人,卻也讓荼蘼明白了她的立場。
荼蘼恍然大悟,琥珀既然是站在後祈那頭的,自然不會事事幫襯著斬離。保不齊,後祈想要處死雪染的事,琥珀也早就知曉了,那荼蘼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她笑了笑,心滿意足的回道:“如此甚好,我們身為陛下的臣婢,事事自是要以陛下為優先。”
琥珀聽了荼蘼的話,臉色不大好,卻還是恭敬的行禮道:“九殿下身體要緊,上神若是無事,琥珀這就帶九殿下回宮醫治了。”
荼蘼一身輕鬆的回了句:“請便。”
琥珀點了一下頭,將斬離的右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他的腰身,飛快地離開了。
棲垣宮,祈願閣。
珍珠見到琥珀架著斬離一身狼狽的走進寢殿,心中一驚,擔心的喊了一聲:“殿下!殿下這是怎麼了?”
琥珀凌厲的目光掃過四周,皺著眉對珍珠小聲吩咐道:“你切莫聲張,速去請岐黃仙官來為殿下診治。”
珍珠還是忍不住擔心斬離,繼續道:“姐姐,殿下他……”
還不等她的話說完,琥珀就冷下一張臉,低聲喝道:“快去!”
珍珠雖與琥珀同為斬離的仙婢,但實際上,珍珠卻是後祈派給琥珀的幫手。所以,琥珀的身份是高於她一等的,珍珠不得不萬事都要聽命於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