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翻滾在地,抑制不住體內翻騰的氣血,垂頭吐了一口鮮血。
醉蘭連忙跑過去,伸手扶起她,擔心的問道:“主子,你如何了?”
“無礙。”雪染擦乾嘴角的血跡,努力的調整著凌亂的氣息,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希望醉蘭能夠心安。
荼蘼挑釁的望著雪染,說道:“好一個無礙啊!墨珏不在,你就不裝柔弱,懂得逞強護住顏面了?”
雪染在醉蘭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冷著臉回道:“我自知犯下大罪,陛下要處置我,我絕無怨言。可你,沒有資格對我私自出手!”
荼蘼鄙夷的望著雪染,嘴角噙著一絲冷酷的壞笑,陰陽怪氣的說道:“你自知打不過本神,就搬出陛下來壓本神,可你是否想過,若無陛下授意,本神又豈會冒著被墨珏怨恨的風險,摻和到此事中來?”
雪染心口一痛,心跳漏了半拍,澀澀的念著:“陛下,真的是陛下……”
醉蘭見她手指發僵,側頭望著荼蘼反駁道:“陛下與我家主子相識數千年,一起歷經神魔之戰,一路走過,相珍相惜,怎會狠心置我家主子於死地?”
而後,她又擔憂的望著雪染,勸慰道:“主子,你切勿聽信此言,雲麾將軍定是想要誆騙你,亂你心神的!”
荼蘼卻突然得意的大笑了起來,不緊不慢的回道:“本神所言是否屬實,你細細思量便知。天帝是什麼人,韜光養晦,攻於心計,殺伐決斷,思慮周全,怎會與你撕破臉,惹得墨珏不快,引得天界動盪?你的命,對他來講,本就不值一提,只是,你的命牽扯著墨珏,治你的罪才分外棘手。故而,也只能由本神來唱這個黑臉,來逼你就範了!”
雪染定了定心神,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寒意,澀聲道:“若是陛下當真對我動了殺心,與我言明便好,我絕不會讓墨珏替我求情,更不勞上神出手,我這就去凌霄宮領罰!”
雪染方才邁出一步,荼蘼便冷笑著說道:“你以為你去凌霄宮,陛下會見你嗎?你還不明白嗎?陛下讓本神帶你來絳神臺,就是為了讓你自裁,保全各自顏面的。否則,你以為平日裡重兵把守的絳神臺,此時為何會空無一人?”
一語直擊雪染心底,讓她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
她一個晃神,腳下不穩,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還好醉蘭及時扶住了雪染的身體,才讓她穩穩地立住。
醉蘭的眼中泛起了怒氣,瞪著荼蘼威脅道:“上神慎言,今日主子跟隨上神出了棲垣宮,棲垣宮上下皆知,若是主子出了事,等我家將軍醒來,難道,不會替主子跟上神討回公道嗎?”
沒想到,醉蘭的威脅對荼蘼來說不但毫無作用,反而還引起了她更猖狂的笑。
她得意的望著醉蘭,回道:“墨珏又怎會知曉今日發生之事,這狐狸不過是羞愧難當,自戕罷了!而你則悲痛不已,也隨她而去了。此處並無旁人,你們二人死無對證,縱然墨珏懷疑,又能耐我何?”
雪染激動地上前一步,憤聲道:“你想殺我,算是有緣由,可是醉蘭她犯了什麼錯,你也要趕盡殺絕?”
荼蘼將目光轉到雪染的身上,收攏起唇邊的笑意。
她的眼中湧現出炙熱的殺意,冷聲道:“跟著你,就是她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本神不殺了她,難道,還要留著她回去跟墨珏胡言亂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