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穩穩的立在黑濛濛的雲霧之中,得意的長笑了幾聲,無數道赤墨色的氣流自他的體表中緩緩流散出來,圍繞著他的身軀來回滾動。
黑氣越來越多,蚩尤的全身驀地燃燒起了暗紅色的火焰。
他抬起雙手,洶湧的靈力凝聚而來,飛快的形成球狀,而後猛地炸開,一道道流火猶如千軍萬馬,朝著眾人奔騰而去。
嘶鳴聲鋪天蓋地,濃烈的殺氣猶如陰魂不散的厲鬼一般,持續在空中蔓延狂舞著,樂此不疲的侵蝕著每一寸雲端,想要徹底將眾人逼入絕境。
墨珏突然逼近了那團赤墨色的光,迷煙四起之間,雪染根本就看不清他與蚩尤是如何過招的,更不曉得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她只能催動靈力,讓發頂的玄天綾纏住蚩尤的手腳,以望能助墨珏一臂之力。
只聽,蚩尤張狂的笑聲突然一滯,隨即,長咳了好一陣,大罵了墨珏一聲:“你竟然使詐?”
“是你自己不留神。”墨珏的聲音聽上去極度虛弱,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你以為吞噬了本尊的元神,還能相安無事,逍遙自在嗎?很快你就會知道,這會是你這輩子,作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說著,蚩尤再次大笑起來,那笑聲聽上去不但頗為淒厲,更是古怪陰森。
話音剛落,玄天綾便飛回了雪染的發頂,然後,她突然聽見“噗”的一聲。蚩尤還在不停的狂笑,那這聲音,便是自墨珏口中發出來的了。
墨珏吐了血!
難道,他是用自己的性命作賭注,才擊敗蚩尤的?聽蚩尤方才的意思,即便是墨珏能活下來,也是失了半條命。
不!不要!
雪染只覺得天都塌了,她幾次張了張口,想要喊墨珏,卻完全說不出話來。
一片模糊之中,她看到圍繞在墨珏與蚩尤身邊的煙塵漸漸散去了,一道耀眼的紅光閃過,隱隱現出兩個人影來。
墨珏以劍支地,單膝跪在雲端,左手捂著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環繞著幾抹妖嬈的黑氣。他的唇邊不斷地溢位殷紅的鮮血,雙目瀰漫著瀲灩的紅光。
而蚩尤的身體則閃爍著妖異的紅光,身上的黑氣漸敗,烈火也漸衰,卻依舊燃的滾燙。他的身形竟然有些若隱若現起來,嘴角有鮮血緩緩地流淌下來,卻依舊瘋狂的向上勾著。
墨珏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似乎在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氣息。
突然,他猛地抬頭,赤紅著雙目,不可置信的望著蚩尤,說道:“你竟然……竟然連自己的元神都動手腳!”
蚩尤臉色煞白的立在煙霧之中,如墨的雙眸中湧現出了強大的憤恨,還有少許得意,更多的卻滿是悲涼。
他的聲音已然有些微弱:“你可曉得,為何火麒麟無法被昊天塔煉化,本尊卻能將它吞噬?這幾千年,本尊在塔中百無聊賴,不過是花了一番心思,將它的元神同本尊的元神融在一起罷了。本尊雖是得到了它體內的聖火,卻也中了火毒,任憑本尊用盡了法子也無法將其化解,只能在每次月圓之夜活生生的挨著痛苦。如今,你不知死活的吞噬了本尊的元神,很快便會忍不住噬血成魔,然後會拉上更多人為本尊陪葬。就算本尊消亡,墨珏,你也別想好過!整個天族也別想好過!”
墨珏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用指天劍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
他的眼中滿是堅毅決然,定定的望著蚩尤,回道:“你說這些,不就是想讓我將你被吞下去的那一半元神吐出來嗎?我告訴你,絕無可能!中了火毒能如何?墮入魔道又能如何?我自是不會像你一般為非作惡!蚩尤,你輸了!今日,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