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的嘲諷,讓荼蘼的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股怒氣。
她翻手幻出纏心鞭,垂手敲在地上,呵斥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教訓本神!本神瞧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真真是欠一頓修理!”
“你最好想好了再動手!”韶音的眼中並無懼色,反而顯露出幾分威脅的意味。
她勾著嘴角沉聲道:“我雖然算不得是什麼人物,但我現在畢竟是二殿下的準王妃,大婚在即,你若是將我打傷了,要如何向二殿下與陛下交代?我勸你最好忍著,否則,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苦心送我錦繡前程的心思?”
荼蘼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鞭子,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半晌,她咬牙切齒的回道:“別以為有二殿下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成婚之後,有你受的!”
韶音的眼中一片冷漠,陰著臉挑眉道:“今後我與二殿下要如何相處,乃是閨房之樂,雲麾將軍如此好奇,怕是僭越了吧?”
荼蘼的臉色愈發難看,卻說不出一個字。
望著荼蘼憤怒的臉色,韶音淡然的回道:“若是無事,韶音就先告辭了,畢竟婚事在即,我還需要多做準備。”
說完,她便繞開荼蘼,徑直向汀蘭苑的方向走去。
荼蘼怒火中燒,卻強忍著沒有發作,在韶音背後凜聲說了句:“本神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自那日起,韶音就將自己關在了汀蘭苑,無論是誰登門道喜,她皆是不見。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怎麼了,更沒人知道她這段時日都在房中做些什麼。
直到大婚那日,韶音才在兩個仙婢的攙扶下,走出了自己的庭院,也走出了夙璃宮的朱門。只是,自此之後,她的臉上再不見了往日親和、甜美的笑容。
天界王族的婚禮極為繁瑣,韶音與睚眥清晨就起來了,直到暮色沉沉時婚宴才結束。
睚眥夢寐已久的願望終於達成,他自是十分欣喜,不知不覺中多飲了數杯。待他到新房時,腳步已然有些凌亂,身子也有些輕微的搖晃了。
他打賞了守在門口的兩個仙婢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門。
喜房被裝飾的豔麗絢目,韶音身著一件金絲雪袍,頭蓋一方繡金銀紗,安靜地坐在喜榻上,身體纖細的彷彿只有皮包骨一般。
睚眥的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腳下急急忙忙的向韶音走過去,抬手便揭開了她的頭紗。瞬間,那張令睚眥朝思暮想的臉龐,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韶音,你最終還是嫁給本殿下了!”睚眥的語氣十分歡喜,聽上去有些顫抖,除此之外,還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睚眥大笑著,但是,韶音卻垂著眉眼,沒有看他。
她蒼白的臉上是一片淡漠的神情,眸子裡沒有一絲光彩,既不痛苦,也不悲傷。
韶音彷彿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又彷彿不甘的在與睚眥做著最後的抵抗。
睚眥似乎並沒有看出韶音眼中的情緒,他伸出手將她拉到桌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斟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韶音,道:“來,我們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