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心裡一驚,諦緣竟然知曉了一切!
蠱情丹一事,唯有荼蘼與諦遇知曉。荼蘼是親眼看著諦遇入魔界的,所以,能在諦遇殞身之前與她搭上話的也只有溟淵而已。
荼蘼與諦遇都不可能將此事傳出去,而溟淵早已殞身,就算是他活著的時候說出去的,可他身在魔界,也不可能與天界的人來往,諦緣又是如何知曉的?
難不成,她這也能推算的出來?
荼蘼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若是諦緣真能推算的出諦遇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早就該來找她尋仇了,或者直接在事態變得嚴重之前想辦法阻止就好了,又怎會任由諦遇枉死?
看諦緣對她態度的突然轉變,她很有可能是近日才知曉了其中的緣由。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當年有人聽了她的牆角。
無論這個人是誰,荼蘼都得將他找出來,以絕後患才行。
“是誰與你說的這些?”荼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一心想知道,洩露這個秘密的人到底是誰。
見荼蘼不為自己辯解,也不向她懺悔,只是一心想要掩蓋事實,諦緣的心口便燃起了一團烈火。
她激動的喊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間的因果皆有輪迴,你惡事做盡,與昔日暴神不相上下,遲早有一日,你會陷入自己種下的惡果中,得到應有的報償!”
荼蘼的臉上堆滿了嘲諷,不以為然的回道:“真是笑話,是本神將諦遇綁去魔界的嗎?她是心甘情願自己去的,腿長在她的身上,她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你這個做姐姐的都管不了,還怨得了旁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命薄!而你,在她為情傷神的時候沒有好好的看管她,以至於釀成了這般慘禍,現在,還有顏面去怪罪別人?”
諦緣的眼中泛起了淚光,她強忍著心中洶湧澎湃的情緒,澀聲道:“諦遇的事,我的確有過失之處,可你到底有沒有害人的心,你自己最清楚!”
荼蘼的臉上掛著一絲冷笑,冷傲的望著諦緣,滿不在意的回道:“各自憑各自的本事活著,在何處立足,是生是死,皆是自己的修行,如何怪得了旁人?你說的好像自己有多高尚似的,你就沒有過害人的心思嗎?你恨著墨珏的時候,不是也明裡暗裡的對他使了諸多絆子嗎?”
諦緣皺緊了眉,過去,她鮮少與荼蘼接觸,她一直以為天界之中那些說荼蘼心狠手辣的人,是在反向讚揚她的驍勇善戰。
如今看來,荼蘼不只是對敵人殘忍,對同僚也是十分狠毒。
諦緣不禁開口質問道:“我怨墨珏的時候,從不曾害過他,如今我幫他,也未曾昧著良心。而你呢?為了一己私慾,害了多少人?想必,你自己也數不清了吧?荼蘼,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可能夠睡得安穩?就不怕他們陰魂不散,來尋你復仇嗎?”
在荼蘼看來,諦緣此刻的話倒是有些狗急跳牆的意味。
荼蘼這一生確實殺過無數人,也害過無數人。只是,這些人不是神就是魔,丟了性命便是灰飛煙滅,哪裡還留得下一魂一魄?
縱然他們這些人真的陰魂不散的想要纏著她,她也不怕。他們生時是荼蘼的手下敗將,死了又能厲害到哪裡去呢?
荼蘼極其傲慢的回了句:“本神做過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置評!你不就是覺得,是本神害諦遇殞命的嗎?可你有證據嗎?”
說著,她的目光變得兇狠起來,將身體湊近了諦緣,沉聲道:“本神勸你,還是不要多嘴,若是你將此事告訴墨珏,影響了本神與他的情誼,便是動搖了天界根本。到時候,我們二人無法齊心禦敵,你便成了整個天族的罪人。”
諦緣靜靜的望著荼蘼的滿目狠辣,如同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突然毫無徵兆的大笑了起來。
諦緣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眼角竟然都溢位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