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璽微微嘆了口氣,道:“我這不是沒事了嗎?瞧你,怎麼還哭了?二弟自小體弱,卻又是一副要強的性子,為了證明自己,常年在外征戰。他已連戰數月,甚是疲累。此番戰役兇險,我這個當大哥的,怎能躲在他身後,讓他一人上陣?”
雲黛嘟了嘟嘴,不甘心的回了一句:“殿下心裡總是裝著旁人,什麼時候能為自己多考慮一些呢!”
廷璽收起笑意,正色道:“我身為妖族太子,妖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肩上的責任,我豈能只顧著自己?”
廷璽的心裡裝著整個妖界,而他心裡最重要的人是他唯一的弟弟,舟柯。
當年,舟柯推開廷璽率先擋了璃浣的那一刀,讓廷璽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舟柯。所以,從小到大,廷璽對舟柯疼愛有加,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溺愛。
雲黛實在是心疼廷璽,他對舟柯掏心掏肺,可是,舟柯對廷璽,卻不見得有廷璽對他的百分之一。
雲黛忍不住替廷璽抱怨道:“您如此心疼二殿下,卻不見得二殿下這般心疼您。您重傷那日,二殿下來看過您一次,可也就只來過那麼一次。這兩日,他一門心思的操練兵馬,連自己的寢宮都沒回。我看,二殿下八成是以為殿下撐不過去了,在為取代殿下儲君的位置早早做準備呢!”
廷璽突然皺起眉,厲聲道:“雲黛,不得妄言!舟柯是我弟弟,也是妖族的二皇子,你豈能在背後如此議論他?”
廷璽總是一副淡淡的笑顏,與誰說話都是一副謙恭有禮的態度。雲黛鮮少見他因什麼事而發怒。
此刻,廷璽這副神情委實嚇了她一跳。
雲黛知道自己觸及到了廷璽的底線,廷璽雖未有任何過激的言語和舉動,但顯然已經動怒了。
她連忙跪正了身子,叩首道:“殿下,是雲黛失言了,奴婢只是替殿下鳴不平,並無對二殿下不敬之意,更心挑撥您與二殿下的情誼!”
廷璽沉默了片刻,似乎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他微微蹙眉道:“舟柯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心思重,定是覺得我因他落得如此下場,心中過意不去,才無顏見我。你說他日夜操兵秣馬,連寢宮都未回,那他可曾好好的用過膳和歇一歇?”
雲黛想了想,一時間也無話可說。廷璽似乎也沒想她回答什麼,因為關於舟柯的心思,他已瞭然於胸。
廷璽放柔了語氣,繼續道:“他是知我命懸一線,暗自琢磨著要親自為我報仇呢!”
雲黛細細想過,好像也確實是這個理,卻還是滿眼心疼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太子殿下總是替二殿下說話。”
廷璽微微搖了搖頭,直視著雲黛的眼眸回道:“舟柯是我弟弟,我定是比你瞭解他,今後,你切不可再這樣說他了,知道嗎?”
雲黛鄭重的點頭應聲道:“是,奴婢知錯了,今後定不再犯。”
“起來吧。”廷璽望了望雲黛,轉言道:“你可知是哪位醫官醫好的我?”
雲黛遲疑了一會兒,而後,垂下眉眼支支吾吾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