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明白元鴻的所言所行皆是授意於後祈,聽元鴻的意思,後祈應該是知曉她是友非敵,便想讓她長留在天界了。
荼靡泯了一口茶,勾了勾嘴角回道:“大將軍抬舉本神了。”
見荼靡似乎有些不為所動,後祈便推波助瀾道:“元鴻並非是胡謅,諦緣確實與本座提起過此事。本座當時也是將信將疑,方才經他這一提醒,才恍然大悟。如今,墨珏依舊是天界的鎮魔大將軍,實乃本座愛將,上神既然懷念昔日同袍之誼,何不就此留在天界,官復原職,與墨珏重敘袍澤之情?”
荼靡放下茶杯,勾著嘴角,抬眼望著後祈道:“多謝陛下厚愛,只是,如今的天界已然永珍更新,荼靡人微言輕,恐是沒有資格出任將軍之位。”
聽荼靡的口氣,她並非是不願當這個將軍,而是擔心曾經在東海任職的那些士兵不能順服她。
既然如此,後祈便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後祈笑了笑,回道:“墨珏上神一手栽培了二殿下睚眥,過段時間,他還要培養本座的九殿下,想來也是分身乏術。若是荼蘼上神擔心東海舊部不服,本座可讓睚眥歸至上神的麾下,聽上神的差遣。”
連天界的二皇子都任憑荼蘼使喚,後祈可謂是給足了她面子。
睚眥的性子倒是和荼蘼有些像,只不過,讓一個皇子屈居於一個臣子的手下,不好過的人一定是這個臣子。
荼靡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一邊調教著睚眥,一邊還要想著如何不得罪後祈。
所以,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拒絕了:“陛下這可是折煞荼靡了,二殿下驍勇善戰,屢立戰功,完全可以獨樹一幟,荼蘼怎配差遣二殿下呢?荼靡並無推脫為天界效力之意,只是作戰講究的是配合默契,荼靡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格外珍視過往情誼,不知陛下能否滿足荼蘼的心願?”
後祈不自覺地眯了一下眼睛,荼蘼顯然話中有話。她不想與睚眥併為一軍,難道是想獨樹一幟?
可她若是想要回自己的舊部,那後祈想要控制她便難了。
後祈頓了頓,隨即出言道:“上神有何想法不妨說出來,本座定會盡量滿足。”
荼蘼看出後祈的緊張,暗暗發笑:“昔日墨珏乃天界右將軍,荼蘼為天界左將軍,我們二人雖有各自管轄之事與各自管轄之地,但是在戰事上卻時常共同協作。墨珏排兵佈陣,荼靡出謀劃策,默契十足。如今的天界,荼靡算是初來乍到,還望陛下允許荼靡歸至墨珏將軍麾下,從頭來過。”
荼蘼想,許是過去她與墨珏各自為政,得失不在一處,利益不在一處,心固然未能在一處,墨珏才對她有些疏遠。若是日後他們二人能夠朝夕相對,共謀一事,想必,情誼必然是堅不可摧。
除非能力不及,荼靡素來不願屈居於他人之下,可那個人若是墨珏,荼靡便毫無怨言。
後祈聽聞此言,心中不禁冷笑。
他還真是高估了荼靡,她一片痴心未改,千年前苦苦追著墨珏還不夠,重獲新生後還要與他待在一處。
不過,這也倒是全了後祈的心思,如荼蘼所願又能讓自己安心,何樂而不為?
後祈的欣喜溢於言表,他笑著回道:“荼蘼上神太過自謙了。本來本座還有些擔心,讓上神歸墨珏統帥,是不是有些委屈上神了,既然上神原本就是墨珏的軍師,也有心於此,明日早朝本座便頒佈詔書,全了上神的心思!”
“多謝陛下,陛下厚愛,荼蘼定不辜負陛下期望。”一切落定,荼靡也不拖沓,立刻辭行道:“陛下若是無事,荼靡便先告退了。”
見荼靡的迴歸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後祈也不再挽留,吩咐道:“元鴻,你多派些人去打掃一下夙璃宮,莫要影響了荼蘼上神休息。”
“是,陛下!”元鴻應承下來,便隨著荼靡退下了。
出了門,荼靡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墨珏還住在棲垣宮嗎?”
元鴻想了想,回道:“大將軍還住在棲垣宮沒錯,只是這個時辰,大將軍許是在神魔之門當職。”
“神魔之門?”荼靡明顯愣了愣,她並未聽說過天界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見荼蘼滿臉疑惑,元鴻便解釋道:“是帝神戰勝魔尊之後,留下來的神門,如今也成了魔界前往天界的唯一通道。上神若是想尋大將軍,小神可派人帶上神先去神魔之門看看,若是大將軍不在,順路便能去棲垣宮。大將軍若是知道上神不怨他,定然十分欣慰。”
兩人已經走到分岔路口,荼靡停住腳步回道:“多謝大將軍的好意,本神不耽誤大將軍辦差事了,本神想自己走走。”
元鴻也不想與荼蘼過多糾纏,便給她指了路:“好,那上神就順著這條路走到盡頭左轉,再走一會兒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