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苦笑了一下回道:“陛下,不是雪染有本事,是九殿下明事理。九殿下今日突遭變才會有些慌亂。九殿下不知陛下為何帶他來天界,還請陛下親自說明,讓九殿下安心。”
後祈向斬離招了招手,道了一聲:“過來。”
“陛下,九殿下還是個孩子。”墨珏出言提醒,示意他不要將他與赤鯪的那些恩怨講的太清楚,這些話他現在或許還不能接受。
後祈垂下眉眼,正色道:“你不用擔心,本座答應過鯪兒,不會傷害他。”
雪染輕輕拍了拍斬離得肩膀,示意他放心過去,斬離便朝著後祈的方向走了過去。
後祈將斬離拉到自己身前,仔細打量著這個孩子。
斬離清瘦而挺拔,一襲青衣彷彿春日的柳葉,清雅而飄逸,姿容俊俏卻清冷,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有種說不出的雅緻,卻讓人覺得有目空一切之感。
後祈深深覺得,這孩子在九位皇子中最不像他,他那一雙澄澈的眼睛少了城府,也沒有任何攻擊性,單純且善良。
看見他,後祈便隱隱的覺得看見了當年的赤鯪,不由得有些心悸。
後祈的手攀上斬離瘦弱的手臂,停頓了良久,才開口道:“斬離,本座是你的父帝,這一點你母后也是承認的。今日是你的千歲禮,父帝與你母后早早便商議好,要將你接回天界住一段日子,誰知,魔族卻突然攻打西海,父帝趕到時,你母后受了些傷,她怕你擔心,便讓父帝先將你帶回來,等她好了便過來看你,與我們同住。”
眼下,後祈只想讓斬離安心的待在天界。故而,他在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不將事實告訴斬離。
也許,這個謊言能夠讓斬離暫時放心一些,也對他少些芥蒂。日後,他也會努力將這個謊言變成事實,至於今後會不會再發生什麼變故,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了。
斬離似乎被後祈突然親近的態度有所感染,比起自己的安危,他似乎更擔心赤鯪一些,隨即問道:“阿孃受傷了?她傷的可重?”
後祈的那一掌也沒有打的很重,赤鯪就算被封住了靈脈,身體尚健,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會無礙。
後祈的喉嚨滾了滾,輕聲說道:“近日可能有些行動不便,大概休養些時日就能痊癒吧!”
斬離眼波流轉,疑惑的問道:“你真的是阿離的父帝嗎?阿孃為何從未提起過你?”
後祈沉下氣,耐著心思解釋道:“你阿孃對父帝有些誤會,所以才一直不讓父帝見你。上次父帝是氣極了才與你阿孃發生了爭執。你阿孃劍術了得,卻沒有一劍刺中父帝的要害,父帝靈力高於你阿孃卻也未曾重傷她,因為我們二人之間情意尚在,到底是捨不得。父帝與你阿孃的誤會終究會解開的,與你之間的血緣是割捨不斷的。斬離,父帝是關心你的,過去一直沒有機會,等你阿孃來了,我們一家永遠在一起好嗎?”
其實斬離問這句話,不是質疑後祈,而是想要確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從記事起,他就時常聽見心漪偷偷的和阿孃說起往事。
其中總是提起天界的那位,阿孃每每聽見這幾個字,眼神中總是流露出恨、怨與怒的情緒,可還有一種難以掩飾的不甘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