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大了也就瞞不住了,龍王得知了此訊息後大為震怒,怒聲斥責綰綰恬不知恥、狐媚惑主。
可最後考慮到綰綰肚子裡還懷有後祈的血脈,龍王便下令,在她誕下龍子之後,立即賜死。
後祈自知犯下了大錯,讓旁人看足了笑話,也不敢爭辯,更沒有替綰綰求情。
就這樣,囚牛出生的那一日,便是他生母的忌日。
他的生母沒有名分,也沒有立塚,綰綰這個名字更是變成了東海王族的一個禁忌,任誰也不敢提起。
所以,囚牛雖然有皇長子的身份,卻從未享受過皇長子的待遇。
囚牛出生那會兒,後祈也方才成年,再加上後祈一見到他,便想起那段受人恥笑的往事,漸漸地便與他疏離了。
囚牛自小便沒享受過母愛與父愛,故而,東海的人皆知他是個不受寵的殿下,以至於連宮中的仙婢都對他有所怠慢。
長此以往,囚牛便養成了謙卑,隱忍的性格,終日抱著母親唯一留給他的一把琴,將自己封閉在了音律裡。
想到這些,雪染不禁感嘆,之前她總覺得自己無父無母,有些可憐。此時見到囚牛,她便想明白了,即便是他有家人,又哪裡幸福過呢?
雪染的目光泛起了柔情,出言安慰道:“天界向來重視規矩禮數,大殿下的性子太過溫和了,他們才不怕您。若是下次大殿下重重責罰他們,他們便再也不敢了。”
囚牛卻淡淡一笑,目光中滿是誠意的回道:“小神也不在乎這些,只求能夠以琴會友,過恬淡安閒的日子。”
雪染突然間明白,也許囚牛的卑微,也是一種豁達吧。凡事不爭不搶,也不糾結於心,方得安寧。
話到此處,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傷感了。
囚牛並未想要博取雪染的同情,故而,他話鋒一轉道:“方才是汐沅仙君的琴聲將小神引來的,聽得出仙君極擅音律,天界之中,能聽到這樣的琴音,著實難得。”
雪染被他誇獎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回道:“殿下謬讚了,雪染早有耳聞,大殿下琴藝超絕,雪染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啊!”
“汐沅仙君不必自謙,小神知曉仙君手中這把琴的來歷,無真本事的人,怎麼能奏響伏羲琴呢?”囚牛邊說邊瞥向雪染身後的琴,挑了挑眉。
雪染也挑了一下眉,打趣道:“殿下若是這樣說,雪染怕是要驕傲了。”
“那汐沅仙君願意交小神這個朋友嗎?”囚牛的眸子裡閃爍著亮晶晶的星辰,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交朋友,心中難免有些緊張,卻又無限期待。
雪染全然被囚牛的真誠打動了,輕笑道:“榮幸之至。”
兩人坐在石桌旁,聊著天。
囚牛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方才仙君說是分了心神,才會一時手滑亂了琴音,不知囚牛可否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