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知道琬琰定是不會責怪她,但她終是難辭其咎。
她皺緊眉頭,滿心愧疚地說道:“如果不是我吵著要練劍,也不會折了那根樹枝,如果不是我在練成之時得意忘形,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將它扔在地上,被你踩到。我差一點就害了少帝的性命,甚至是你們一家人的性命,一切惡果皆是因我,叫我如何能夠心安?”
琬琰伸出手,輕輕拂過雪染的眉心,試圖將她緊皺的眉頭撫平,而後,嗔怪的說道:“不怪你,你莫要記掛於心。你若是再這樣說,我便要生氣了!”
“好了,我不說了。”雪染看向琬琰的目光漸漸溫柔的移向熟睡的伏羲,她的唇邊漾起了淡淡的笑容,繼續道:“我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護著這個孩子長大,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補償他出生之時你們母子所受的苦。”
琬琰一笑,突然打趣道:“你這麼喜歡照顧孩子,不如自己生一個。”
雪染白了她一眼,道:“你竟會取笑我,我自己要如何生?”
琬琰轉了轉眼睛,突然狡黠的一笑,回道:“七魂上神血統高貴,倒是首選。只是他最愛那一身得金羽,萬年來都不肯以人形出現,不方便與你生娃娃。我看,墨珏上神倒是玉樹臨風,沉潛自持,與你十分相配。如今你們二人又朝夕相處,你定要珍惜機會才是!”
雪染聽聞此言,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琬琰,大聲道:“你瘋了,七魂上神若是聽見我們這樣議論他,不知道要如何回擊呢!再說墨珏,他冷傲決然,霸道寡言,哪裡像你說的那般出色了?”
說完這些,雪染似乎是怕琬琰誤會,又慌忙解釋道:“我對他不過是報恩的關係,你可不要想歪了!”
琬琰輕笑了兩聲,道:“冷傲決然,霸道寡言?當初是誰在墨珏上神懷裡說他威風凜凜,儀表堂堂的?”
雪染明顯的楞了一下,隨後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尷尬的問道:“你……我沒對你講過,你怎麼知道?是……墨珏!他什麼時候同你講的這些?”
雪染一瞬間的慌亂,竟開口落實了這件事。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十分懊惱,緊張的解釋著:“我那時候與他初次相見,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不對!我那時意識不清,是胡言亂語的!他定是為了炫耀,添油加醋的同你講的!”
琬琰挑了一下眉,玩味的問了句:“墨珏上神是那種喜歡編排別人的人嗎?”
見雪染一時語塞,琬琰似是戳破了什麼天機一般,笑著問道:“你心裡當真半分也沒有他?”
“當……當然!都說了,我留在他身邊是為了報恩的。”雪染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盯著琬琰的眼睛,似乎是怕她不相信自己一般。
琬琰卻窮追不捨的繼續問道:“只是報恩的關係嗎?”
“那還有假!”面對琬琰的再次質問,雪染不禁激動起來,連語氣也提高了三分。
嬰兒車裡的伏羲悶哼了幾聲,動了動,似乎是被她的聲音吵醒了。
雪染趕緊伸手輕拍伏羲的身體,哄他睡著,然後,小聲的對琬琰說了句:“我們輕聲一些,吵到伏羲睡覺了。”
琬琰沒再說話,只是用一雙水眸溫柔的望著雪染,笑的意味深長。
也許雪染自己並沒有發覺,她向來多愁善感,悲天憫人,卻唯獨在墨珏身旁,能毫不掩飾自己歡脫的天性,也不用擔心會闖禍。
似乎有墨珏在,她萬事皆可安心。
琬琰清楚地記得,那日,她問墨珏與雪染是如何相識的時候,墨珏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
墨珏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眉目間泛著點點柔情,一邊嘲笑雪染的痴傻,一邊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她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