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比的笑容忽然僵住,他停住腳步,停頓了好一會兒。
最後,看著琬琰說道:“你不必多想,本神方才是為了救你性命,也不想眾人的目光再停留在你身上,故而,任由七魂轉移話題罷了。”
高比這句話無非是給琬琰潑了一頭的冷水,讓她從頭冷到了腳,心底瞬間湧現出了絲絲的酸澀,讓她難受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啊,帝神素來仁慈熱心,他只不過是不忍心她丟了性命而已,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帝神都會這樣做的。
帝神總是會為他人考慮,龍姬本就對她摔壞玉佩之事心生不滿,她的婚禮又怎能讓別人搶盡風頭呢?
琬琰既失望又難過,她不敢再看高比的眼睛,只能慌忙的低下頭去,遮住眼中的情緒,盡力平復著氣息,悶悶的說了一句:“多謝帝神。”
高比看著琬琰委屈的樣子,眉頭微蹙,心像是被東海中的水母蜇了一下,一陣刺痛。
他靜靜地轉過身,輕聲回了句:“不必客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雷澤一片寂靜祥和。
海邊豔陽高照,風平浪靜。
琬琰安靜地坐在高比對面聽他彈琴,樹上的七魂對高比打趣道:“現如今,你不但多了一個知音,還是紅袖添香,真是叫我好生羨慕啊!”
高比的琴音一滑,手指卻沒有停下撫琴的動作。只是輕輕瞥了七魂一眼,又看了看滿臉羞紅的琬琰,無奈的淺淺一笑,沒有說話。
一旁,雪染與墨珏正面對面坐著對弈。
雪染舉著棋子猶豫再三,最後終於落下,滿臉糾結著抱怨道:“從穀雨到夏至,你身上的傷早就好了,我不用再伺候你喝藥,你就終日變著花樣折騰我。同樣是恩人,怎麼琬琰待我如姐妹,你卻將我當成侍婢!”
墨珏的眼睛盯著棋盤,並未看雪染,只是微微一挑眉道:“你欠我的可不是一次侍疾,而是一條命。聽我差遣,討我歡心,才是報恩,你需心甘情願的接受才是。”
“帝神!帝神!”遠處一個身著布衣的青年男子大叫著,滿眼驚慌地奔過來。
他渾身戰慄,像篩糠一樣哆嗦著,身著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待他靠的近些,高比便認出他是九黎族的信使。
見他如此神色,高比心知大事不妙,停住撫琴的手,看著他問道:“你如此慌張,可是九黎族出了事?”
男子大口喘著粗氣,聲音忍不住的顫抖著,結結巴巴的回道:“魔族,魔族的人來屠村了!族長……族長讓我來求帝神……”
魔族雖然猖狂無比,常常與天界宣戰,但他們向來看不起人族,不屑來此爭奪。
如今,魔尊蒼玠親率大軍與天界開戰數日,竟然還有心思派兵來攻打九黎族,蒼玠的野心昭然若揭。
高比身為大地之神,自是有責任保護好人族,故而此時,他必須前去應戰。
不等那男子說完,高比便霍然起身對七魂說道:“你跟我去看看。”
墨珏知道,高比與七魂前去定會小心翼翼對戰,以免傷害到無辜人族。但魔兵繁多,他們若是畏手畏腳,必是寡不敵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