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經此一問,阮水犯了難,他也未曾想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尷尬的看了看其他三位長老,卻見他們皆是搖頭,便低下頭,不再多言。
“族長可有應對之法?”良久,融金打破了寧靜,率先問出口。
赫炎的視線掃過堂上的人問道:“我且問在座的各位,當真願意為了平息天神之怒,將琬琰與雪染獻祭嗎?”
見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赫炎又道:“大家無須顧忌,講真言便可。”
“當然不願意!”阮水率先發言,目光十分真切。
流火嘆了口氣,附和道:“實非所願。”
“不願!”緊接著,融金也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槐土也跟著搖了搖頭,接著,眾人的目光皆轉移到了還未發言的宗木身上。
宗木皺了皺眉,垂下了眼眸,淡淡的開口道:“我方才說的皆是氣話,華胥族人勢必要共渡難關,一個也不能少!”
宗木就是這樣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情緒完全表現在臉上,心中卻有大義。他的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只要給他個出口將怒氣發洩出去,他就能冷靜的思考,做出正確的選擇。
赫炎十分欣慰的點點頭,又問道:“那各位長老可願聽我一言?”
“族長,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融金沉不住氣的催促了一句。
赫炎目光如炬,頓了頓,慷慨激昂的說道:“崑崙山風景如畫,物產豐富,是離天界最近的地方,我華胥一族久居於此已上千年,從未下過山。我們虔誠俸神,天神卻不曾憐憫過我們,近年來,更是變本加厲的禍害崑崙。或許,崑崙山已不是我華胥最合適的住處了。”
如此說著,赫炎的肺腑之間充滿了愛族的情懷和無奈的惆悵,不禁嘆了口氣。
流火的眼中滿是詫異,隨即問了句:“族長是想舉族搬遷?可事,全族上下皆是自幼便在崑崙上長大,犯了錯被趕下山的族人也與我們失去了聯絡。沒人知道山下是如何情形,這一去怕是風險極大啊!”
流火的擔心不無道理,眾人聽言也紛紛附和。
赫炎又緩緩地說道:“此去確有風險,故而,我想讓深兒兄妹帶著族中青壯年下山,開闢新土,而長老與我這等年過半百之人留下守山。若是他們此去發現良土,我們再出山也不遲。”
片刻的安靜後,阮水贊同的點點頭道:“此計也不失為良策。”
渝深卻不是很贊同赫炎的想法,他十分擔憂的問道:“我與妹妹怎能留下阿爹一人忍受這冰雪傲寒?”
流火知曉了赫炎的意思,他能想出來的法子必是最好的法子了,便開口相勸道:“我們已經年邁,腿腳不如你們伶俐。若是與你們一同上路,自己熬不住不要緊,連累全族那便有違本意了。”
赫炎欣慰的笑笑,繼續說道:“你們無須擔心,留守華胥只需備足糧食便可,我等已看淡世事,日日喝茶賞雪,豈非樂事?你們年輕人是華胥的希望,定要下山闖出一片天來。”
琬琰半晌不語,聽聞赫炎此言,突然發問道:“阿爹可是心意已決?”
“還看諸位的意思?”赫炎看向幾位長老,開口詢問道。
“族長睿智無雙,想到的法子定肯是最適合的,我沒意見!”融金率先回答。
“聽從族長安排便是!”其餘幾位長老也連聲附和,唯獨不見宗木長老說話。
赫炎微微皺眉,開口問道:“宗木長老是否有話要說?”
宗木的臉上有些陰沉,看向赫炎,緩緩說出了心中的疑慮:“吾輩已老矣,華胥自當生生不息。可是,孩子們此前從未下過山,下山之後該往何處去?”
赫炎的眼神中閃爍著無限的期盼,淡淡一笑道:“久聞帝神居於雷澤,寬仁溫和,愛民如子,此番孩子們若是能夠尋得他的庇護,想必,華胥定能平安的渡此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