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千嫋這樣說,雲笙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無意之間戳了她的痛處。
她飛快地擦乾眼淚,安慰道:“我是與千嫋姐姐打趣的,千嫋姐姐天生與眾不同,想來姐姐的能力連上天都嫉妒,才收回你的淚水,讓你成了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無淚靈狐!”
千嫋不禁笑出聲來,寵溺的回了一句:“你倒是會想!”
雲祁有千嫋的靈血加持,又有云笙精心的照顧,身體恢復的極快。不足七日,他便可以下地自行活動了,不足一月,他的內丹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有一日,雲祁見自己精心飼養的小兔子被鄰居的獵狗咬斷了脖頸,心疼得不得了。
在小兔子奄奄一息之時,他突然想起,雲笙曾與他說過,他內丹受損時,是千嫋將自己的血渡給了他,他才得以痊癒。雲祁便突發奇想,或許,自己的血也能救人呢?
令人驚奇的是,雲祁的血雖然比不上千嫋那般神奇,卻也讓那隻小兔子成功逃過了一劫。
孩童是藏不住秘密的,等雲笙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平日裡與她相熟的那些孩子,早就已經全部知曉了雲祁身上發生的奇事。
當然,也是千嫋身上的奇事。
千嫋也沒覺得這件事傳出去會影響她的生活,她本來也沒想藏著,當然,她也是藏不住的。
就這樣,千嫋一邊拼命的修習著醫術,一邊適時的用自己的靈血救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救助了不少狐妖,成了遠近聞名的聖醫。
那些被他救助過的狐妖皆在私底下將她稱作無淚靈狐,而他們的血液竟也有了微弱的神奇靈力,身體的修復功能比以往要快上許多。只是,他們沒有失去眼淚罷了。
塗山本來就不大,千嫋名聲在外,很快就得到了狐王的召見。
雲笙滿心懊悔的跟千嫋道歉:“都怪我沒有囑咐好阿祁,才將姐姐的秘密公之於眾了。姐姐不但因此損耗了許多靈血,還引起了王上的注意。若是王上看重姐姐的本事,就此將姐姐困於宮中,那我……那我豈不是害了姐姐……”
千嫋卻不以為意的摸了摸雲笙的頭,安慰道:“我本來也不知曉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是阿祁讓我有機會幫助了更多的人。我們不該怪他,反倒應該替那些得到醫治的人謝謝他呢!王上召見我也不一定是壞事,我在塗山已久,雖是一直無緣面見王上,卻總是聽到旁人讚頌王上的心懷蒼生和治理有方。想來,王上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雲笙卻依舊是皺巴巴的一張臉,皺著眉說道:“都是因為我與阿祁才讓姐姐陷入了眼下這般境地,姐姐卻還一直安慰著我,我這心裡委實愧疚。”
“阿笙,你們姐弟二人救過我的命,沒有你們,我現在還不知會怎樣。你們待我如親姐姐,我待你們亦如弟、妹一般。既是親人,我們就不講究這些,你別往心裡去。”千嫋淡笑著,伸手掐了掐雲笙的臉頰,繼續說道:“我這一去是加官進爵,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笑一笑,別總哭喪著一張臉嘛!”
雲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拉下千嫋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說道:“我如何能笑得出來?姐姐盛名在外,想必,王上召你入宮是為王后治療隱疾的。可事王后見過了無數名醫都不見任何起色,你若去了醫不好王后,恐會引得王上生怒,還何談升官發財?毀了名聲不說,怕是你的下半生都要留在王宮為王后研製丹藥了。”
千嫋雖是聽別人提起過狐王,可她卻對王族的秘聞並不感興趣,故而,她並不知曉雲笙口中所說的王后的隱疾指的是什麼。
經過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狐王與妖王只見竟然還有那麼大的淵源。
之前千嫋就感到十分奇怪,妖族歷來被九尾狐族統領,歷代妖王皆是血統純正的九尾白狐,唯獨當今妖王柏裕卻是一隻九尾火狐。
反觀塗山的妖,大多是白狐一族,王族之中更是有不少九尾白狐。照理說,他們理應是居住在青丘的王族貴胄,為何卻會在這偏遠的塗山自立為王呢?
待雲笙說明了其中的緣由之後,千嫋不禁暗暗感嘆世事的無常。
塗山狐王名為池淵,是先妖王的次子,與妖王柏裕乃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
眾所周知,先妖后的真身是一隻九尾火狐,她與先妖王先後誕下二子。大殿下柏裕通體火紅,與生母一樣是隻九尾火狐,而二殿下池淵則與生父一般,是隻通體雪白的九尾白狐。
柏裕與池淵在成年後先後成了家,且建樹不小,賢德之才可謂是不相上下。
可是,因為池淵是血統純正的九尾白狐,族中上下幾乎一致認為,他才是天選的下一任妖王,就連先妖王夫婦看上去也更傾向於立池淵為王儲。
先妖后殞身後,先妖王肝腸寸斷,完全無心朝政,便想傳位於池淵,就此退隱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