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羽搖頭:“並不大,我想殺他不止一次兩次了,可他是宮裡的老人,做事滴水不漏,根本不會給我任何機會抓住把柄。”
“滴水不漏。”南希鼻孔出氣,“我殺人還需要證據嗎?”
說話間南希又擰斷一個人的喉嚨,接著是下一個。
“你覺得在朝堂之上有誰一直在刻意阻止你頒發新政?”
李鴻羽想了想:“他是三朝元老,你不會連他也想殺吧?”
南希笑了笑:“怎麼會呢?”
李鴻羽鬆了口氣。
南希又說:“不過既然是三朝元老,這年齡肯定大了吧,這老人啊,一旦到了年紀,身上的毛病就不斷,有時候癱瘓在床,也未嘗不可能。”
李鴻羽整個人汗津津的,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話究竟還能不能繼續談下去了。
“你這是在替我掃清障礙嗎?”
南希將所有刺客的喉嚨擰斷之後,才鬆了口氣。
“我這是在為自己做打算去如果你一直被這被人擎制住手腳。那麼你怎麼敢放開手腳幫我去找人呢?再說了像這樣想控制皇帝的人生根本不用留著,直接殺了便是。即使他們稱作你為一個暴君,可只要你的新政法頒佈下去,讓人民得到了好處,他們便會覺得之前阻止你頒佈新政的人,都是奸臣,你殺了他們,反倒是造福了百姓,他們只會更加擁戴於你。”
李鴻羽心頭一顫,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對他說過話,可是他只當那個人說的話是假的。
“還有一個事……”
“什麼?”
南希湊近來問:“司徒炎………是不是你孩子的父親啊?”
李鴻羽:“………”
一時間羞愧難當。
***
蕭蘭佐在昭罪寺裡得到了沈希冉的畢生所學,當他八歲那年前跪倒在沈希冉腳下時,他就已經明白自己將要走上哪一條路。
他在痛苦與焦灼裡淬鍊了骨血,他曾經天真地以為憑靠權術制衡就能掀翻世家的掣肘。
然而他敗了。
他本想透過這樣的方式推翻世家之後,替母親報仇,替姚家報仇,事到如今,還有幾個人真正的能記住姚家呢?
曾經以為能夠替母親保護住安南,似乎太笨了,也太蠢了,什麼都不如安南,到最後還是安南耗盡了自己的心血,將他們所有人都送出來。
“安南以後,都只能活在我們的夢裡了。”
蕭蘭佐看向前方,河水潺潺地流動著,像是不可回首的漆黑人生,僅僅因為倒映下來的星空而閃爍。
他緩緩地推開小竹扇,又緩緩地合起來,說:“我離開了慶都,卻仍然身處牢籠,這是對我曾經心存僥倖的懲罰,我必須儘快尋找到新的出路。先生把一生的信念託付於我,我曾經許諾要為他走到這場戰爭的盡頭。我們過去的隱忍是因為青雲似乎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它早已經是日薄西山。母親早就扶不起來了,所以她放棄了,選擇用死亡喚醒,可是失敗了,送來了安南,安南最終也因為這將近的大廈而獻出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