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佐被打動了,他似乎不再那麼殺氣四溢,語氣也緩和些,說:“早這樣坦誠,你我何至於對峙?你說得不錯,你我聯手才能少許多煩惱。煩惱加深何至於這樣對峙,我們倆之間你幹嘛有哪些信不過,想要什麼明說便是何必這麼麻煩。”
“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若是你我聯手沒有那麼大的利益,那麼我何必這樣費盡口舌?”聶鴻志背上癢,上回坍塌砸傷的部位結了疤,這幾日也癢得發疼。他緩了緩,繼續說:“那就事不宜遲,現在就出去。待出去了,咱們再坐下好好談。不就是錢嗎給你便是這點錢對於我們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聶雲必然告訴他聶家究竟有多少錢,即便是不知道具體有多少錢,按照家裡的規模,也足夠猜出這錢的多少。
聶鴻志在慶都聶宅裡有十幾個江湖高手,那都是上回為了嚇唬蕭蘭佐花費重金請來的,一直養在宅子裡。一直沒有讓他們亂動。
他實際上已經心急如焚,因為無法摸清蕭蘭佐的心思,所以也起了殺心,決意破釜沉舟,不論如何都要先從這裡出去——只有出去了,才有變數!
他想殺了蕭蘭佐,甚至等不及明日,更不想周旋。
周旋能夠長久,那往往意味著雙方是勢均力敵的關係,有能夠坐下來打機鋒的餘地。
聶鴻志覺得現如今的他和蕭蘭佐已經失去了平衡,隨著蕭蘭佐的官職上抬,他彷彿陷入了某種被蕭蘭佐罩住的兜袋,無法再像一開始那樣左右局勢動向。以前沒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他一直被自己牽著走,如今倒是反過來了。
聶鴻志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他憑靠商人的直覺,已經發覺他這樣猶如鬼打牆般在原地轉圈圈的處境和蕭蘭佐脫不開關係。
雖然心裡想著的是他絕對不可能和唐安南合作,但是如今的種種原因現象,都足以向他表明,他一定跟唐安南合作,而且唐安南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個哥哥。
這兩人一直把他當猴耍。
唐安南這個人實在是聰明。也不知用什麼樣的辦法把蕭蘭佐緊緊的握在手中,蕭然蕭蘭佐這個人難道不是最痛恨他的母親嗎?
他們聯手到今日,除了殺掉聶鴻飛得到了聶家的鑰匙,後來發生的種種,聶鴻志嚐到的甜頭都會轉瞬即逝,唯有蕭蘭佐是實打實地握權登高。
他能有這樣的主意一是他自己想的,二恐怕這裡面還有唐安南的好辦法吧。
也對自從唐安南迴來之後,所有的變數都變得十分奇妙。
好像所有的平衡都被打破了。
以至於到現在這世家裡面的人,都不知道被誰給耍了。
聶鴻志確定自己被耍了,可他面上仍舊一片赤誠,彷彿對蕭蘭佐佩服得五體投地,又對蕭蘭佐畏懼得不敢動作。
翡翠推開門縫,把油燈的光投進去。蕭蘭佐露出的手腕很乾淨,他被燈光側籠著,變得與白晝時的模樣一般無二,客客氣氣地說:“請吧。”
聶鴻志暗自鬆了口氣。
翡翠卻陰沉著臉,時刻準備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