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在聽下去,自己就會被郡主說死。他們總說郡主柔弱,可是郡主哪裡柔弱了?臉上的不正常氣色嗎?可是這不是郡主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嗎?
他們出去時,霍長澤果然還披著襏襫坐在湖邊釣魚,像是坐了一天,哪都沒去過。
“天色已晚,二位大人用了飯再走?”霍長澤架著腿撐竿,也不知道釣起來魚沒。
“吃魚嗎?”
後成宏推辭道:“叨擾了一日,萬不敢再耽擱時間,下一回,我做東,請兩位大人吃杯酒。郡主……”能不能去呢?
“吃酒好說。”霍長澤一晃竿,從水裡拎出條銀亮的小鯽魚。他哈哈一笑,把魚隨手扔進魚簍裡,擱了魚竿提著簍往過來走。他微俯身出了樹林,把魚簍拋給後成宏,說:“今日我得了後大人的照顧,這幾條魚當作薄禮,專門謝你的。只不過,郡主不喜歡吃酒這種場合,就不去了。”
後成宏哪裡敢說什麼,郡主本就自由,如今更是不能得罪,回去得把嘴封嚴實了,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說。
這會兒降了些雪霧,後成宏還在垂頭看魚簍,沒留意他們倆人。
唐安南看著霍長澤,霍長澤用拇指不經意般地擦了擦右耳,唐安南當即轉開目光。眼眸下轉過一絲波瀾,魚簍裡突然動了一下。
後成宏受寵若驚,又說:“這怎麼使得……”
“怎麼,”霍長澤拍了後成宏一把,說,“難道都察院連這幾條魚也要當作賄賂?”
後成宏連忙說:“那也不是……”
“放心,都是水裡養的,山川所賜,不算賄賂。”
“日後常來。”霍長澤讓開身形,摟住唐安南,“晨陽,送一送。”
後成宏莫名得了謝,出了門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也要回去了。”說著把手拿開,“改日再來。”
還來!
後成宏真覺著郡主膽子忒大了,要是換做旁人,恐怕又是一頓責罵了。
“好。”霍長澤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點心盒子,裡面都是過年才買的樣式,“喜歡就多吃,二公子付賬。”
唐安南提著盒子,蕭蘭佐冒出來,說:“這麼喜歡,我還是每日給你送過去吧。”
唐安南都快要上馬車了,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垂,覺得這裡被混球揉壞了,燙得人心煩。
“玄機。”
在外玩了幾天的玄機出現,一下子坐上馬車:“小……安南。”他收起來嬉皮笑臉,“我左右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周圍對郡主你的評價還是不錯的。”
唐安南皮笑肉不笑:“你聽到的大概也只是,郡主長得太過兇悍一腳就踢死了一個錦衣衛吧。”
“小主人有時候你也別這麼聰明嘛。”只覺得無趣,“他們只知道你一腳踢死了那個錦衣衛,誰不知道你踢死他的時候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勁兒。乃至於到現在他們都還分辨不出你究竟是個小丫頭還是個成年人。”
唐安南說:“在他們面前總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他們知道我的秘密我怎麼說他也知道。那個蕭蘭佐我總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他不肯說,翡翠寧願將自己變成啞巴也不肯向我透露一個字,我就知道他們肯定一定在幹些什麼事情,這個推動八大家的朝堂之人不是他們倆,那就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應該我應該是認識的。”
玄機摸摸下巴,說:“蕭蘭佐雖然厲害,我終究還沒有做到那一步,安南你說的內閣,我並不認為他能這麼輕易的進去,而且他屬於殺伐果斷之類的人,不適合高坐名堂之上,與陛下論策論。”
唐安南簡直無語,說:“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覺得,他適合。而且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對誰都是不利的,陛下如今誰也不信他只信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