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勢力分散的很,陛下雖然信任她,大事小事都會聽一些她的意見,但不代表所有事都會聽從。
就比如這一次的調令,唐安南不是沒有跟陛下提過,而且不止提過一嘴,可是陛下心中不知為何總是恍然,每每談到關鍵處總想著用其他話來錯開。
久而久之,唐安南便知道蕭遠秋害怕,他不敢把這樣一個曾經手上沾過血的人放在身邊,即便這個人是唐安南的兄長。
“言歸正傳。”蕭蘭佐說,“你們倆究竟找我有什麼事?”
“都說了我們倆沒錢,想讓哥哥你請我們吃酒啊。”唐安南飲盡杯中酒,“順便聊一聊,那個牙行背後的靠山是誰?他們跟我還有延鈺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以往都相安無事,可這一回卻無緣無故的栽贓到了延鈺身上,我總要查一查他們究竟靠的是誰吧。”
蕭蘭佐倒是沉默著,手上撈著鍋裡的菜。
霍長澤跟她一唱一和說:“這一查。也沒摸出個什麼來,阿南啊,你查到什麼了?”
唐安南看了蕭蘭佐一眼,說:“我覺得這個人著實有趣了。又是聶鴻志,這個人把自己哥哥出去不是還握著一大筆銀子,上一回我不知道是誰告訴我說八大家要連起手來對付我跟延鈺,可是一轉頭八大將就只對付了延鈺,倒是不敢對我下手。我思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究竟是誰有這個目的,究竟要做什麼,是故意透露出這樣的話讓我緊張,還是掩耳盜鈴呢?”
蕭蘭佐一邊吃著菜,也沒抬頭只“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唐安南說:“我的線人告訴我,你私下裡偷偷的跟聶鴻志見過面你跟他說了不少,應該是你教唆他動手,藍家你應該是說不動的,聶鴻志應該也沒這個本事,我想你一定促使他尋求別家的聯盟,又把風聲透露出來。一是要我作出反應,二是要延鈺利用這職權,好將這場戲演的風生水起,縱橫捭闔之術,全屏延遲挑撥,玩的不錯兄長,比你之前做的那些要厲害多了,至少跟我比起來,你挺會玩兒的。”
蕭蘭佐只是看了她一眼,眼裡似乎有別樣的情緒,對她說的話半懂不懂的樣子,說:“你只是查到了一個牙行背後的人,就想到了這麼多嗎?”
“蛛絲馬跡,擦不乾淨。”霍長澤說,“你之前讓他賣了一條命,才換來了這個差職,想來也是你的主意吧。否則他不會對你言聽計從,如今又嚐到了甜頭,恐怕更好玩了。”
“哈哈哈哈……”唐安南只覺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那個蠢笨如豬的人,居然對你言聽計從,也不怕下次對你言聽計從就把小命給送了。”一邊說著手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能讓他言聽計從的人不是我。”蕭蘭佐拿著帕子拭手,語氣中頗為無奈,“他胃口那麼大,哪裡會對我言聽計從呢?”
“也對。”聶鴻志胃口不小,野心更不小,把自己哥哥送上了斷頭臺換來了自己的一線生機,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吞併了兄長所有的產業,如今聶家所有的金庫全都掌控在他一個人手裡,如果能把這筆錢拿過來的話,那就更好玩了。
霍長澤說:“我原以為你這麼著急的上位真的是想調查天坑鷹獵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想到胃口不小,居然想分裂的八大家與你有什麼好處?他們在這慶都外圍四面環繞,盤根錯節,當年明月公主就曾向玄帝提出過不能將一城之大安在慶都之上,這樣若是想要分化他們,那將是比登天還難。”
可惜,玄帝並沒有聽從這樣的意見,只覺得公主年紀尚幼,怎可會了解這些。八大家雖然盤根錯覺,但卻是青雲的立根之本,他們的相互爭鬥打壓換來的是慶都的和平。
如果將這種平衡打斷,而且還是由慶都來動手,那麼這麼幾百年來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和平就會從此分化。
無論是離北、烏蘇還是煙臺,乃至於更遠的地方,他們的糧食軍餉等等一系列所有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與八大將脫不開干係。
八大將看似是依附在青雲之上,可實際看起來卻是慶都依附在八大家之上,無論是哪一個,都是至關重要的,失去了一個,唇寒齒亡的道理,沒有人不會懂。
蕭蘭佐說:“你覺得憑我們的力量能分化他們嗎?秋獵場上那樣的謀逆大案。你看太后不是照樣安然無恙坐在她的慈寧宮,還在算計著這青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