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去太極殿的路上,霍長澤過來接她。
邊走邊說:“範閣老打死了個人,宦官。用來諷刺陛下寵幸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青樓女子。”
“……這年頭皇帝連寵幸的女子都要被大臣知道,還要拿出來諷刺?”唐安南冷笑,這範興朝,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老東西。
以為自己是閣老就可以任意妄為嗎?
二人到的時候,中間人在潑水擦地,那血跡撲在腳下,紅豔豔的十分滲人。
太極殿裡面的內宦官都跪在外邊,靜悄悄的沒人敢抬頭。甚至還有不易察覺的發抖。
甚至是他們二人來了之後,都不敢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通傳。
二人跨入門內,蕭遠秋正坐在龍椅上,呆若木雞,見著他們進來弄了半響,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唐安南:“……”
二人對視一眼,卻又不置一詞。
一邊哭還一邊跟小孩子一樣砸東西,大聲喊道:“我這個皇帝做的有什麼意思?竟然有人這樣指著我的鼻子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過寵幸個女子,有什麼錯?到底有什麼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我?”
摔完東西之後,掩面哽咽起來。
他也存了份小心思,不願在唐安南面前,太不像個皇帝。
唐安南避開碎物過去,半晌後,蕭遠秋心情平復了些,說:“南希妹妹,坐吧,延鈺,你也坐。”
二人轉身坐下,唐安南說:“閣老……他只是性情耿介了一些,說話大概是不中聽了,也是中規中矩,陛下受不了也是自然。”
蕭遠秋鬱鬱寡歡,哪裡聽得進去?
哭泣良久,才說:“……這幾天你不在,摺子堆了一座又一座山,我看的頭疼,還去看了你之前是怎麼批奏摺的,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幾天之後他們又來要賬,有什麼哪裡哪裡要用錢,我也沒聽清,反正他們說的我又不造作,他們總有千般理由萬般奏摺送上來給我。我都暈了,流水般的銀子出去,我說過什麼嗎?這些日子我成天提心吊膽,茶不思飯不香,過的哪裡痛快了?如今陸思淼死了,隆正青也要被砍頭了,我只不過想要幾天緩緩也不行嗎?南希,你知道嗎?他們其實很不滿意我坐在這裡的,這天下但凡還有別的選擇,他們都不會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
只不過先帝沒有子嗣,偌大的皇城裡唯一有這個能力繼承位置的人,除了他以外竟沒有旁人,
南希是女子,範興朝那個老革命,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女子坐上這個位置。
所以即便是蕭遠秋再無能,他也不會把目光放在唐安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