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少主君的表弟真是個妙人!
爹的。陳含章是個聰明人,怎麼他表弟傻成這樣!吳氏的臉都氣白了,幹脆拋下了那些陰陽怪氣的話,像以前市井吵架的公公老爺們一樣,直截了當地對陳引玉說:“我說你表哥生不出孩子,這次你能聽懂了嗎?!”
陳引玉的臉瞬間紅了,他看清了吳氏的惡意和語氣的嘲弄,陳含章忍不住要將他拉到身後,但陳引玉一動不動地直視吳氏,聲線微顫:“生不出孩子,誰知道,是不是楊貞不行?”
這話一出,周遭先是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時,隨機陷入死寂。不只是吳氏,連陳含章都呆住了,無人注意到紅袖微變的臉色。
“你!你這個小賤蹄子,看我不打爛你的嘴!”吳氏大怒揚手上前要扇陳引玉耳光,陳含章眼疾手快將他護在身後,陳引玉帶來的侍衛們也上前,面無表情地圍住了吳氏。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您是心虛了嗎?既然您覺得有問題,為什麼不讓楊貞去檢查檢查?”陳引玉有靠山有幫手,而且早就和楊家撕破臉了,他才不怕!
吳氏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小侍們上前扶他,又被他一揮手推開:“好,好,你們還倒打一耙汙衊我女兒!”
“是你先說我表哥的!”陳引玉不甘示弱地回懟了一句,陳含章忙拉住他,就差捂住他的嘴了。他小聲在他耳邊念:“少說兩句吧祖宗。”但聲音洩出的笑意暴露了陳含章的愉悅心情。
“不要吵了,我願意將院子讓給棋兒公子。”紅袖雙手交握上前一步,忽然開口說道,
吳氏一窒,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添什麼亂!”
紅袖去攙扶他,另一隻手輕撫肚子,語氣柔順:“父親,這件事是我錯了。棋兒公子不過是想要院子,那便拿去吧。少家主中舉是件喜事,不該因為這種事叫她煩心,也不該因為這種事責罰少主君。傳出去,不好聽”紅袖在最後六個字上咬字清晰,吳氏登時清醒了些,沒有再反對。紅袖又看向陳含章,朝他福了福身子:“是我們側室之間的矛盾,不是什麼大事,連累少主君您被責罵,我向您賠個不是。”
是了,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棋兒和紅袖爭院子,本不是什麼大事,貞兒中舉才是頭等大事,這樣又罰主君又被陳家人找上門,若是傳出去,鬧得家宅不寧,那才是小事變成了大事。
那個棋兒,女兒不過一時被這個賤人迷了眼,總有喜新厭舊的時候。等到了那時候,他再來料理他。眼下,讓他們再蹦躂些日子吧。
“既如此,少主君的禁足就算了,引以為戒就好。”吳氏假笑著說,陳含章低頭行禮應道:“多謝父親教誨,含章明白。”
陳引玉適時出聲問:“那表哥可以跟我們回去了嗎?”
陳含章含笑點頭,對陳引玉教道:“該向主君告辭了。”
陳引玉規矩禮儀十分規範地向吳氏行李道別,吳氏氣悶,理都沒理他,只沒好氣地訓誡著旁邊的小侍們:“若是今日發生的事傳了出去,你們一個也別想再待在楊家!”
小侍們慌亂地跪下賭咒發誓,得了吳氏一句滾以後,又一鬨而散,忙忙地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陳引玉才不在意,高高興興地帶著陳含章離開。踏出楊家的門,緊繃的弦終於鬆弛下來,陳引玉只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想轉頭跟陳含章說些什麼,結果忽然眼前一黑,暈倒在陳含章的懷裡。
小碗尖叫一聲,撲到陳引玉身前:“公子你怎麼了公子!”
陳含章臉上的青色頓時被驚慌取代,他抖著手去觸陳引玉的脈搏,摸了兩次都沒摸準,第三次摸到了以後,陳含章不敢置信地看著小碗,眼睛都紅了,語氣裡少見地帶著嚴厲:“引玉表弟有身孕,你們怎麼還由著他胡鬧!”
小碗頓時被這句話釘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啊……”
公子,竟然有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