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墓地籠罩在雨霧中,顯得格外清冷。
林杳跪在父母和兄長的墓前,將祭品一一擺好。
雨水打濕了她的裙擺,她卻渾然不覺。
“爹,娘,兄長,我來看你們了。”她輕聲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是我不好……現在才來看你們……”
百裡昀也在她身旁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頭:“小婿百裡昀,拜見岳父岳母,兄長。”
林杳出神地望著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眼前浮現出往日的畫面。
兄長帶她玩耍時爽朗的笑聲,父親教她識字時嚴厲卻慈愛的目光,母親為她梳頭時溫柔的手……
那些畫面彷彿就在昨日,卻又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
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指。
百裡昀將傘往她這邊傾斜,自己的半邊身子卻淋在雨中。
林杳什麼也沒說,他什麼也沒說,四下一片寂靜。
雨越下越大,打在傘面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林杳垂下頭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
“我還要去一趟應禮府。”百裡昀突然道。
林杳慌忙別過頭擦幹淚痕,猶疑地望向他,百裡昀感受到了她的困惑,於是道:“馮大人曾有一封家書,託我交給君實,只是過了這麼久,一直都未尋到機會,徽州與應禮府相近,我剛好物歸原主。”
“你倒是還記得。”林杳從地上站了起來,“我隨你一同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離鄉很久,好不容易回來看看,自是要留久一些,我送完信再回來。”百裡昀彎腰替她拂開了裙裾上粘上的雜草。
“不久後,總會回來的。”林杳道,“我回元安越早,回黎州也就越早。”
百裡昀起身,垂眸看向她,過了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麼,最終點頭應下:“好。”
三人收拾行囊,再度上路。
不出幾日,三人就到了應禮府。
應禮府的朱漆大門氣派。
“請問知府可在?”百裡昀上前幾步朝守衛行了一禮。
“在的,諸位請隨我來。”
林杳站在門前,突然間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