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立於一側,看到他們兄友弟恭,心頓時有所感。
她眸底幽光漸黯,想到自己家已然支離破碎,亂若散沙,離若破鏡,於是悲慼頓生。
百裡昀重重點了點頭,四處打量了一下,問道:“二嫂呢?”
林杳聞言也四處張望了一下,也問道:“對呀,二嫂嫂呢?怎的不見人影?”
百裡澈神情瞬間變得輕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睛裡也有了笑意,他回答:“覓安方才領著人去追查幾個逃了的西邏探子,估摸著一會兒也要回來了。”
“二哥。”百裡昀皺著眉頭問道,“西邏探子多嗎?”
“那自然是多。”百裡澈說著嘆了口氣,“原先西邏與我大梁交好,故而茶馬互市日趨繁盛,西邏人與大梁人也可隨意出入兩國邊關。”
說著,他看向前方,眼神中盡是憂心:“只是近來西邏新帝登基,對我大梁虎視眈眈,因而出入雁門關的西邏人中不免有探子混入,如今又近年關,我與你二嫂自是更要嚴加審查,讓百姓過個好年。”
林杳正想說話,卻聽見帳簾被掀開的聲音,林杳一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顏娩提著劍進來了:“聽郭執說三弟與阿杳來了,於是一回來便來了。”
說著,她將手中的長劍扔給跟在一旁的一名女將:“顏棲,你先下去吧。”
顏棲應聲退下了。
顏娩說著朝他們走來,只是步履略顯沉滯,仿若被疲睏所噬了一般。
林杳蹙眉上前了幾步,只見二嫂嫂看上去倦意深深,面色略蒼,唇亦少血色,微微泛白,不由得擔憂地問:“二嫂嫂,你緣何看上去如此疲憊啊?可是最近太累了,沒有休息好?”
“是啊,這些日子總是睡得不踏實。”顏娩安撫她道,“夢魘了許多次,故而精神不濟,只是都是小問題,不用過於擔心。”
“二嫂還是要注意休息。”百裡昀道,“雖已近年關,諸事繁忙,但也不能傷了身子。”
“你們夫妻倆,一個賽一個囉嗦。”顏娩說著坐了下來,“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二嫂啊。”百裡澈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她,似是很無奈,“倔得很。”
顏娩也偏過頭帶著笑看他,二人眼神交彙,於是嚴寒的北風中便帶了些許暖意。
百裡昀也別過眼去瞧一旁的林杳,卻見她低著頭不知道思索些什麼。
“三弟,你們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顏娩問道。
百裡昀忙回過神,從懷裡取出了一張折著的竹紙遞給了顏娩,百裡澈於是也起身走了過來。
“二哥二嫂可聽說了探州城內的梁公案?”
“自然。”百裡澈點頭,嘆了口氣,“梁公每年嚴冬都會往雁門關給將士們送糧草或是被褥,是個大善人,聽到他被人陷害的事情,將士們都很難過,你們是查到幕後真兇了?”
“這畫上的人極有可能是那殺害梁公的人。”林杳低下眼點了點竹紙上的人,問道,“二哥二嫂可對此人眼熟?”
顏娩皺起眉頭將畫上的醜陋之人細細看了一番,搖了搖頭:“不眼熟。”
林杳一笑,朝百裡昀伸了伸手,百裡昀又從懷裡拿出來另外一張竹紙:“那他呢?二嫂可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