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想開口詢問,喉嚨卻似被什麼東西哽住,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腦海中一片混亂,思緒如同亂麻糾葛。
熱鬧的探州大街上,人來人往,喧鬧聲不絕於耳。
孟醒還是那股閑散勁兒,嘴裡叼著路邊隨手摺的草莖,雙手背在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著。
林杳跟在他身後,沉思了一路,這才追上前開口:“怎麼回事?為何你阿嬤認識我?”
孟醒挑了挑眉,側過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可知,我們小時候還見過呢。”
林杳歪頭,眯起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你還沒睡醒呢吧?”
孟醒搖著頭笑了笑,向前跳了一小步,擋在了她的身前:“我騙你幹嘛?”
他掰起手指頭一一細數:“你,林杳,字知微,你哥,林遐,字知灼,你爹,林懸,字無危,你娘,姓柳,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可有半句虛言?”
他每說一句,林杳的腳步就慢上幾分,當他說完,林杳徹底停下了腳步,有些懷疑自己了。
因為她的字和她哥哥的字都是她爹爹事先起好的,並不外傳,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倆一個未及笄,一個未弱冠,能知道得這麼詳細的,著實讓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我們……”她指了指自己和他,“真……認識?”
“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孟醒哭笑不得。
林杳想了想,接著問:“那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孟醒聳了聳肩,指了指她腰上佩戴著的白玉竹節玉佩:“這塊玉,是我爹給你爹選的,雕刻的圖案是我娘與你娘一起敲定的。”
林杳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拿起了腰間的玉佩:“你……爹?你娘?”
孟醒雙手抱胸,帶著點小得意:“我家三代玉師,對玉的研究那可不一般。”
大梁有擅鑒玉者,名之曰“玉師”。
玉師者,皆為精通玉石之道的賢能之人。
他們善於玉石之學,經歲累月,觀玉石之色澤,觀玉石之紋理,以鑒玉石之優劣、辨其真偽,探其靈髓。
“斷璞玉之潛質,定美玉之價值,”林杳放下了拿起的白玉竹節玉佩,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你是靠這個營生的。”
之前她還在想,孟醒這樣一個飛來飛去的樹人,家中還有一個阿嬤,不知道是如何養活自己的。
想到這,林杳又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後,喃喃反問:“倒真令我意外,原來探州我幼時便來過?”
孟醒耳尖,聽到此處,不禁笑出了聲:“你自然沒來過,只是我幼時還住在黎州,後來才來的探州。”
說著,他又繼續漫步向前走:“說起來,你爹可是我家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