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少夫人。”石竹相擊之時,外頭傳來了梔年的聲音,“夫人來看望少夫人了。”
“你這幾日,在家好好養病。”兩人之間的間隔不過區區一指,百裡昀卻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等你病好了,想去哪裡,便去哪裡。”
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大夏天的發熱,也沒誰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書往前一遞。
林杳瞪著他拽回了那本包著《古畫筆法詳述》書衣的《大梁律》,如釋重負地坐回了床上,惡狠狠地來了句:“虛偽!”
他出去之時,恰巧與雲夫人打了個照面。
“娘。”
少年卻是笑了笑,雙眸裡似是閃著點點天光。
“子書。”雲夫人扶起了行禮的少年,神色凝重。
“娘你先同阿杳說著,刑部還有些事務,我先去處理。”
言罷,還沒等雲夫人開口,那抹白青色的發帶就消失在了門口。
雲夫人伸出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落也不是。
她嘆了口氣,換上笑顏來到林杳床前坐下,招呼了一下跟在她身後的婢女:“本想去樽樓給你帶冰雪冷圓子,那是你夏日最愛,只不過思及你發熱初愈,不宜貪涼,就給你帶了梔子花酥,掌櫃的說這是新品,你嘗嘗,可合你胃口?”
“瓣若霜雪,花蕊嫩黃,層層相疊。”林杳連忙拿起一朵梔子花酥,“很是逼真,我都捨不得吃了。”
雲夫人被她浮誇的神情逗樂了,笑得開懷,眼角多了幾絲細紋:“買來便是給你吃的。”
林杳拿著梔子花酥,琢磨著,突然看向雲夫人,問道:“娘,你知不知道子書要做什麼?”
雲夫人揚起的嘴角慢慢的下去了,她嘆了一口氣,轉頭吩咐身後的侍女先出去。
林杳默默把手中的梔子花酥放回碟盞裡。
待侍女出去將門帶上後,她方才鄭重地林杳說:“阿杳,你與子書和離吧。”
林杳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一偏頭蹙眉問道:“什麼?”
“他爹說了,子書牢獄之災難逃,進退兩難,左右為難,往後我們百裡家……難。”雲夫人溫熱的手覆在了林杳手上,“你與子書尚未有子嗣,不若和離吧,我去同子書說,免得他牽連你。”
“為……何?”
“陛下同仲讓說了,他說祁奚舉賢。”雲夫人苦笑,“也不知是誰,一心是沖子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