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為一個頭一回見我的人,難道對剛剛入京的我知道此案沒有一絲的訝異嗎?”
“你之所以如此平靜,只能說明你已經見過我了,甚至是在樽樓見過我。”
“是。”趙康從容依舊,“墜樓案發生之時,大人與我,皆在現場。”
末了,他又說:“大人不必再試探我,我今日前來,便是坦白。”
在百裡昀後面甩著自己的發帶林杳這才鬆了口氣,從趙康進來她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心裡思忖道,今日的他過分柔和,若不是坦白,那就是抵抗,好在他選擇了前者。
“哦?”百裡昀饒有興致地問,“為何坦白?”
林杳聞言有些頭疼,不得趕快先把要坦白的事情聽到嗎?在這裡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幹嘛?
於是,她輕咳道:“你先坦白吧。”
百裡昀聞言,眉頭登時一皺,回頭不善地看向她。
林杳卻不理他。
人心最是深幽難測,前一刻打定的主意,下一刻極有可能推翻,無關緊要之事還是等要緊之事問到了再問。
別等他問著問著,把人家趙康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來坦白的勇氣問沒了,那可得不償失。
氣氛有些微妙。
“就從扶玉娘子墜樓那日說起吧。”向來很有眼力見的趙康適時開口。
“那日,我恰好驅馬路過樽樓……”
那日,因著腹痛難忍,督捕趙康便讓其餘巡捕先去巡查,等他驅馬剛路過樽樓,突然聽到身後一聲悶響,周遭傳來驚呼。
他來不及多想,猛地用力一勒韁繩,那匹跛腳棕褐色駿馬立刻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騰空,高高揚起,在空中劃了個半弧才重重落下。
回頭望去,只見樽樓之下已經圍聚了一些人,地上躺著一個人,是一名朱柿色衣裳的女子。他急忙下馬,將韁繩隨意地在一旁的木樁上一繞,就朝著人群奔去。
“那時,我就看到了大人為她體面地蓋上衣袍。”
“你認識扶玉娘子。”百裡昀說,是肯定,而非疑問。
趙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前些年的時候,我有些潦倒窘迫,是扶玉娘子姐弟二人為我付了一碗雲吞的銀兩,我感恩在心。”
“大人,仵作驗屍結果已出,墜樓並非致命死因,她體內劇毒才是!此案絕不簡單!”
“玉娘子慘遭厄運,魂歸九幽,幸得大人施袍,讓她體面辭世,萬望大人能不辭辛勞,勘破此案,趙康在此,替扶玉娘子謝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