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用牙齒扯著布條,一邊從牙縫中道:“要我說這些胡人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說不準那藥裡面就放了什麼東西進去,讓大夥死得不明不白。咱們還是小心著點才是。”
“隊正說的是。”身邊幾名傷勢較輕的狼騎紛紛應和道。
楊隊正又將腦袋轉向那幾個重傷者,嘆口氣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希望這幾位兄弟能平安撐過來才好……”
屋子裡一陣沉默,只有從那幾名重傷的狼騎口中發出的呻 吟依稀可聞。
“蘇校尉……”
“蘇大人!”
房間門口幾名侍女向蘇嶺蹲身行禮,昨夜蘇嶺大發神威的場面,被許多侍女看到,這些無依無靠的弱質女子,很容易便對這位英俊勇武的校尉大人產生好感。
此刻更是一個個嘴角噙春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溫芷身邊的侍女姿色大都在中人以上,又兼青春靚麗嬌聲膩人,若是別人從這脂粉陣裡走一遭,少不得連骨頭也要酥上半截。
蘇嶺卻只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倒似比面對那些沙盜的時候還要危險幾分。
他表情僵硬的對那些侍女們笑了笑,便加快腳步進了房間。
“你看見了沒有,蘇校尉對我笑了呢?”
“什麼啊,分明是對我笑的。”
“哎呀,你個死妮子,居然敢搶我的……”
不提門口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子,進屋之後,蘇嶺朝著楊隊正問道:“兄弟們的傷好點沒有?”
楊隊正神色一黯:“輕傷的兄弟們還好,那幾個傷勢較重的,怕是熬不太過去了。”
受傷的那些狼騎,輕傷者多是跌打骨裂之類的傷勢,而重傷的那七八個人卻大都是傷在刺客們的毒劍之下.
雖然事後蘇嶺已經儘可能的為他們放出毒血,並敷了解毒的藥散。
可到了天亮時分,這些人還是陸續發起高熱來。或是昏迷不醒,或是滿嘴胡言,顯然情勢並不樂觀。
蘇嶺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楊隊正:“給大家分開服下去,傷勢重的兄弟多分些。”
“這是什麼?”楊隊正接過瓷瓶,揭開瓶蓋聞了聞,一股血腥氣迎面而來。
“不要多問,你就當它是藥,反正有用就是。”蘇嶺並不想多做解釋。
他剛遞給楊隊正的那個瓷瓶裡面裝著的正是他自己身上的血。
從那次醫治好獠牙身上的傷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血對別人或許也會有用.
只不過這件事情很難對人解釋,而他也不想被人當成藥人,所以一直都保守著這個秘密。
只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兄弟去死,他又實在是做不到,只得冒著被人知道的風險偷偷的接了一瓶鮮血出來,希望可以盡一儘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