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魯東進來的時候避過了胤禔的視線,只白著臉說道:“啟稟皇上,奴才在大阿哥營帳的側間發現了一頭冰凍的雄鹿。”
胤禔臉一白,眼中閃過驚懼。
秋獵時雄鹿的意義代表著什麼,毋庸置疑,鹿血酒可以推說旁人進獻,自己是在不知情下飲下。
雖說,首獵那頭雄鹿調變的鹿血酒在秋獵當日的夜宴中皇阿瑪悉數賞賜了下去,都是當場飲盡的。
但有心人留下一些,也不是沒有。
他只是因飲了鹿血酒輕薄了和卓公主,將人帶回京城,迎入府中,事情也就了了。
皇阿瑪頂多斥責他行事不夠謹慎,便是派人調查,也查不出什麼貓膩來。
因為,根本就沒有給他進獻鹿血酒的人,這不過是一樁無頭公案,過了這一陣,便也不了了之了的。
可若皇阿瑪知道他私藏雄鹿,甚至知道了這雄鹿的來歷,那他就危險了!
他忽然就想到,當時自己心情不好,正是這個魯東忽然提起隆科多贈送雄鹿的事情。
這才有了後來的變故。
所以,魯東是受了誰的指使?
玄燁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你是說,大阿哥此次飲下的鹿血酒是他自己調變的,他還在側間私藏了一頭雄鹿?”
魯東戰戰兢兢回答:“是,大阿哥來了禦前後,奴才越想越不對勁。”
“奴才一直跟在大阿哥身邊,並不曾見到有誰進獻了鹿血酒,便想著,是不是哪個沒眼色的收了旁人的好處,將一些要命的東西送到了大阿哥的營帳中。”
“奴才怕大阿哥被暗害,便想著悄無聲息搜檢一下。”
說到這裡,魯東的眼中便閃過了驚懼:“奴才也沒有想到,大阿哥從不讓人進的側間裡竟然藏著一頭雄鹿!”
他頓了頓,繼而又說道:“那頭雄鹿比之皇上首獵的,還有再精壯幾分。”
“奴才該死!”魯東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奴才雖是大阿哥的人,但受的,是皇上的皇恩浩蕩,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奴才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就來稟報了!”
玄燁看了額頭虛汗更加密集的胤禔,神色難辨。
他從禦座上站起,居高臨下看著胤禔,說道:“帶路,朕去看看你私藏的雄鹿。”
“皇阿瑪,兒子!”他正想要分辯上幾句就被玄燁打斷了,“等朕,親眼看到了雄鹿,你再解釋。”
他淡淡看了胤禔一眼,面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但胤禔再不敢開口辯解。
他低低說了聲:“是。”站起身,跟著玄燁出了中營大帳。
那拉·蘊如腳步匆匆趕去胤禔的營帳,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快些,再快些!
“惠嬪娘娘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裡啊?”烏雅·頌寧扶著綠繡的手輕笑著打招呼,言語很客氣,卻不動聲色攔了那拉·蘊如的路。
那拉·蘊如面色一沉,說道:“今日不得空,下回有時間再與烏雅嬪閑談。”示意烏雅·頌寧讓路。
烏雅·頌寧裝作聽不懂的模樣,說道:“今日風光不錯,天氣也難得舒爽,不若,咱們同遊一番,說說話?”
她捂嘴笑道:“皇上也年輕過,不會太怪罪大阿哥,惠嬪你啊很不必這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