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次正副師長有意親自和這個人會談,福明便親自上陣,指引著長官。
……
這是楊明志第一次見到他,乾瘦的臉龐搭配著瘦弱的身軀,額頭上滿是滄桑的皺紋。或許是擔心他蓬鬆的頭髮滿是跳蚤蝨子?現在他的腦袋都快成鍋蓋頭了。這樣也好,至少看起來很清爽。
整個醫院的大病房裡,病床上主要躺著的就是這支游擊隊的人,他們營養不良的狀況不可能因為幾天的休整就完全恢復。
楊明志不禁有些擔心,福明聲稱收編這一支游擊隊組建一個新營,顯然這個計劃要遲一些落實!
福明將兩位長官領到佩羅尼斯基的病床前,介紹道:“師長、副師長,這位就是我們的火車頭遊擊大隊的隊長佩羅尼斯基。”
吃罷了早飯,因為完全無事可做,佩羅尼斯基只好繼續躺在舒服的床鋪上,眯著眼睛靜養。覺察到有人過來,聽到了福明的那段話,他猛地睜開眼睛。
如此,映入他眼簾的,是除卻福明的另外兩個人。他們穿著非常整潔的軍裝,肩章顯示他們竟然是大校軍銜,更令人震驚的,在其心臟的位置上,居然都掛著一枚金星勳章。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佩羅尼斯基坐正了身子,驚異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你們會是蘇聯英雄。這位同志,你看起來像是韃靼人,怎麼會佩戴這樣的勳章?!”
楊明志沒有馬上回答,他知道這個人說的就是自己。稍微尋思一下,衛國戰爭中斯大林會非常慷慨的授予很多人金星勳章,現在是1942年春,並非授勳的高峰期。其實自己現在佩戴這樣的勳章也確實令人奇怪,畢竟這裡是沼澤地,出了普里佩特沼澤,前線還有近四百公里呢。
這個人肯定是因為遊擊打的太多,對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真是滑稽,這個人明明是第32集團軍的人,所以在去年七月,自己和這支部隊也曾並肩作戰,自然也曾是這個人的戰友。
楊明志聳聳肩,授意準備說話的福明停下里,詢問這個人:“同志!我已經知道你姓佩羅尼斯基,是第32集團軍麾下計程車兵。那麼你知道我們是哪支部隊嗎?我記得我們的師副政委已經告知你了。”
“是的!我知道!”說著,佩羅尼斯基知道自己面對的是高階軍官,幾乎是出於本能的下了地,穿著簡單的衣服站著筆直,先是標準的敬禮,再是嚴肅認真的回答:“兩位長官,我是亞歷山德羅·格利高裡耶維奇·佩羅尼斯基,第32集團軍,173師,職務連長。”
這個人真不愧是個正規軍的軍官,打了大半年的遊擊還能繼續保持這樣的禮儀。
耶夫洛夫點點頭:“真是難得,我就知道第32集團軍的人都是真男人,即便淪落到這般田地了。”
師長的這話是否會令這個人有些不悅,楊明志從中打起哈哈:“我的師長同志,沒有人希望打敗仗,真的英雄寧可戰死也不會投降。這些同志們在這位佩羅尼斯基同志的帶領下,已經和德國人戰鬥了好幾個月了。我覺得你可以多誇獎他和他的戰士們幾句。”
耶夫洛夫並不善於講一大堆好聽的話,一是辭藻有限,二來抹不開面子。
這個工作自然由楊明志代勞,醫院裡本應該安靜的,既然廣大病號都投來好奇的眼神,自己當然不能吝嗇詞彙。
說了一堆聽著就有點假大空的話,楊明志驚奇的發現效果還真的不錯,也許這些戰士等待這頓遲來的讚許已經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