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一開口就剎不住車,仍執著於灌輸奪權思想:“而且,好多皇子都怕失去自己本來的地位榮耀,所以不敢爭不敢搶,依我看,殿下在這方面條件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姬焐這麼說。
“那依雪楓看,好在何處呢?”姬焐故作虛心受教的樣子。
沈雪楓絞盡腦汁道:“嗯……正因為殿下不怕失去任何東西,所以才能濟河焚舟,孤注一擲!這正是巨大的優勢啊殿下。”
姬焐沒說什麼,只是似笑非笑:“雪楓,你真的醉了。”
他作勢上前要扶起少年,可醉後的沈雪楓早就忘了謹慎二字怎麼寫,當下便捂住喉結連連後退:“別,別動手!”
見他這副下意識的反應,姬焐薄唇的弧度降下來:“我不會傷害你。”
“不要,”沈雪楓滿臉不信,他扶著軟墊站起身,水汪汪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姬焐,“我害怕你。”
只這四個字,便叫姬焐稍微好起來的心情跌入深淵谷底。
沉默良久,他沒再等沈雪楓的回答,而是退後幾步倚在屏風處,幽幽地說:“我現在遠了些,還怕嗎?”
沈雪楓搖了搖頭。
兩人沿著樓梯出了酒樓,姬焐撐起那把傘,見沈雪楓還想躲,便伸手想拉住他。
沈雪楓見他抬起手,便再也不敢動了,直接閉上眼彷彿在等待什麼懲罰一般,鴉羽般烏黑的長睫在眼瞼顫抖著,看上去分外可憐。
真是打不得罵不得,嬌生慣養,又要小心仔細照顧著。
姬焐剋制著自己一把將人擄過來的衝動,道:“我只為你撐傘。”
沈雪楓這才遲疑地點點頭。
兩人在河畔散步,恰好這時沈雨槐命沈府的人來接沈雪楓,姬焐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便一路送他上了馬車。
分別前,姬焐將那把傘收起,交還給他。
沈雪楓攥著傘,見姬焐整個人淋在雨中仍要目送自己離開,心一軟,就想再借一把傘給他。
可是……他今天分明要故意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