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臣焰:……倒也不必仰慕得這麼明顯。
他改為用正臉對著沈雪楓,同時伸出手打算回個禮,定睛一看,才發現沈雪楓直勾勾盯著姬焐,根本沒在給自己打招呼!
姬臣焰抬起的手順勢撫上旒冕,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咳咳,這個東西太晃了,擾人視線。”
“……”
自然無人理他。
鼓三嚴,鐘停,祭典正式開始。
天已大亮,空氣又變得窒悶且熱燥,沈雪楓聽著執事唱報,薄汗不住地順著下頜流,只覺炎熱非常。
更何況他穿著這麼厚厚的一層。
但偷偷打量姬焐,又見他面色如常,彷彿感覺不到熱氣氤氳一般,始終遊刃有餘。
沈雪楓咬了咬唇。
從第一次見面起姬焐就是這樣,即便是跪地受辱,面色也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叫他失態。
沈雪楓強打精神,他出門都慣常喜歡打傘,經年累月下眼睛難免有些畏光,稍一刺便忍不住閉眼。
但為了劇情順利,他還是努力睜開眼睛,和範青河等人一起規規矩矩地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沒在祭典上出岔子。
若記得不錯,下午祭祀結束時,太常少卿之女寧子悠便會在後山與姬長燃一同散步,兩人失蹤一夜,第二天又如往常一般出現在各自的房間裡,隨車駕離開琗華山。
所以沈雪楓想著想著,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今晨腰帶束得緊,沒吃幾口東西就飽了,一整個上午過去餓得要命,站在這頭暈眼花的。
好像要中暑了。
也不知撐了多久,這場祭祀終於結束,內侍們立即舉著黃羅蓋迎乾封帝回寺,祭官則有序退場,眾人逃命似地躲著日光往回走。
這時有名小侍攙上他:“沈公子,符姑娘的馬車已經到了,奴帶您去歇息。”
沈雪楓哦了一聲,有些疑惑:“這裡到狄音寺沒有多遠的路,何至於坐車回去?”
“這,”那小侍噎住了,“符姑娘是覺得午時天氣正熱,走在路上哪有坐在車裡清涼,她正要邀幾位公子一同回去呢。”
“原來是這樣,那你先去尋薄盈,我去找範青河。”沈雪楓拍拍他的肩。
“奴剛剛已去請了範世子,沈公子直接去便是,”那小侍連忙攔住他,“至於薄公子,奴這就去找,不必勞煩公子。”
沈雪楓狐疑地打量了一會兒這個小侍,才道:“好吧,那你帶我去就是了。”
那輛馬車就停在望日之壇附近的樹林間。
沈雪楓遠遠便瞧出這並非符府的馬車,他被小侍攙扶著坐入馬車,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倍感舒適。
“我就在這裡等,你去吧。”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耍這些小花招。
在馬車中坐下,沈雪楓將下頜處的朱纓解開,冠帽取下,隨手給自己扇著風。
大約等了一刻鐘,車簾果然被人輕輕撩開。
姬焐那張俊美無暇的臉出現在視線裡,他略微彎腰,與車裡乖巧的少年對視。
“想不到沈公子如此信任這馬車的主人,一早進來便開始脫衣解衫,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