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適合接手的非寶玉不可,皇帝為何不直接找他這個小舅子呢?”賈瑕也在嘀咕。
在皇帝眼裡,所有的臣民只分有用無用,別說小舅子,親爹親兄弟都能下手。
忽然,賈瑕又想起臨行前皇帝的交代“可便宜行事”,抬眼望望寶玉,將這小子拉上船,自己配合豈不更好操作?
“效三叔一家還有救嗎?”寶玉問道。
皇帝登基三年多尚未大規模貶官殺人,朝野並不瞭解此人秉性與行為模式。究竟是刻薄寡恩還是柔奸成性,尚不好說。但賈瑕作為對方數十年的手下,或許知道一二。如此,寶玉便想側面瞭解一下。
“你說呢?”賈瑕翻了個白眼,“還有,別叫我瑕大哥,聽起來像‘瞎’大哥。”
“嘿,行吧,您說了算。”寶玉心知賈效必死無疑,問題是他會不會連累子女。若是皇帝既往不咎,意味著寧榮二府的小輩也有活命的機會。
人生果然就是一個麻煩接著一個麻煩,而活著就是解決一個麻煩接著解決另一個麻煩。哎,麻煩如子孫,世世代代無窮匱也。
“放心,賈玢死不了。”其他有參與的就沒這麼好運了,輕則流放重則砍頭。
“這次回京,我便以‘林之孝’的身份跟隨。”
寶玉緩緩點頭。
沒錯,林之孝是監視榮寧二府的密探,早發現了。
這次來金陵,讓其陪同,不過是靈機一動,給薛蟠的安全套上雙重保障。
只是沒想到這給了賈瑕機會,陰差陽錯進入榮國府,將賈赦密切監視起來。
“風波過去,也不知金陵京城加起來的十幾支族人還能剩下多少。”看著窗外遠處的燈火,寶玉長嘆一聲。
“都是自找的。”賈瑕不以為然,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想立下多大的功勳,就要承擔多大的風險,成王敗寇而已。
“漕運總督的事你怎麼看?”寶玉忽然道。
賈瑕臉上浮起一個油膩膩的笑:“不是不打不相識,要賠你銀子麼?怎麼,不痛快?”
寶玉淡淡一笑:“我有什麼不痛快?只不過在碼頭感覺到幾分不尋常罷了。”
“不尋常?”賈瑕一凜,能讓一個武道高手感覺不尋常,問題一定不簡單。
“詳細說說。”
“怎麼,你們密探的關注點還涉及所有方面?”從未接觸過,寶玉有些好奇,“錦衣衛還是東西廠?”
賈瑕沒好氣道:“知道的太多要麼被滅口要麼要加入。你選哪個?”
寶玉摸摸鼻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