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外甥的能幹,王子騰是驚訝的,哪怕曾震驚於鼎鼎大名的縹緲公子便是他的筆名。
“你今年十五還是十六來著?”他拍拍寶玉的肩膀,滿臉感慨,“我和你父親、大伯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遠遠沒有你今日的成就。”
“舅舅謬讚。”寶玉搖搖頭,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說白了都是被逼的。每每想到電視劇裡的結局,就有種壓緊迫感,心情抑鬱,彷彿身後有無形的皮鞭在催逼。
看不見前路的未來或許可怕,但遠遠不如既定的悲慘未來可怕,等待與掙扎的過程倍感煎熬,就像琥珀裡被松脂裹住垂死掙扎卻無法解脫的蟲豸。
直至今日,聽了王子騰的一番話,寶玉方確定命運線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改變。
畢竟,對於上位者皇帝,他知道的不多,將入閣作為目標的王子騰不可能不多。
這位舅舅帶來的好訊息讓寶玉的笑容都變得真摯。
“剛回京,沒來得及回府就過來看寶玉,不虛此行。”王子騰做了總結,“繼續努力。”
給予肯定後,來也匆匆的王子騰去也匆匆,沒有多留,帶著隨從離開了榮國府。
將人送走後,賈母等人還有種不真實感,短短兩三年,一個只知道吃丫鬟嘴上胭脂、和女人廝混笑鬧的少年竟然做下好一番令人動容的大事。
王子騰是誰?能讓他專門跑來一趟可見不俗。
賈赦冷哼一聲,上下打量寶玉,不情不願地道:“你小子倒是機靈。”
寶玉懟了一句:“誰會像你,不留後路。”
王夫人滿頭霧水,困惑的看看賈母,又看看寶玉:“我的兒,你在說什麼,怎麼聽不明白?”
寶玉笑笑:“太太,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只管在家好吃好喝,凡事有兒子。”
賈母神情沉重:“寶玉,你究竟在外面還做了什麼讓你舅舅如此看重?”
寶玉於是把遣船隊出海佔領土地並建立駐地的打算說了說。
“希望沒有用上的一天。”
王夫人滿臉傲然:“咱們什麼人家,哪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宮裡有你姐姐,朝堂有你舅舅,怕個甚。”
寶玉苦笑,若是這兩人都死了呢?
原書裡不少人死的蹊蹺,秦鍾、秦可卿、元春、王子騰、賈敬、賈敏、林如海,不可能全無聯絡。
秦家死絕、林家死絕,難道真是病死?寶玉不信。這個時代想讓一個人死真的很容易,一個傷風就能達到目的,但誰又會去想是什麼導致的傷風,亦或者不是傷風,而是貌似傷風的中毒?
皇室這種享受著最頂級醫療資源的獨裁勢力,手裡不知掌握著多少讓人無聲無息死亡的藥方。
王氏的囂張是無知者無畏的囂張,殊為可笑。
對著一屋子的長輩,寶玉其實最想說的一句話是“豎子不足為謀”。
交代過一直忙碌的事後,並未多坐,而是告辭回綺霰齋,給長輩們留下適應的空間。
“哎,二弟,等等我。”
賈璉滿肚子話要問,一看寶玉離開,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