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死的確是好法子,但赦大老爺不肯,還想著那邊敗了好回來享福呢。
“老太太,這是最好的法子,您一定要想清楚。”寶玉見賈母皺眉,並不催促,又對賈赦道,“大伯不是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建功立業麼,不會連斷後路的勇氣都沒有吧?”語氣已經帶了嘲諷。
時移世易,不管口號喊的如何漂亮,落到實處也是利益決定的。沒好處,誰拼著抄家滅族人頭不保的風險跟著造反?
當年賈演賈源跟著太祖反明,金陵族裡將他們全都除了族的,怕的就是被連累。
“老大,你先回去,這事稍後再說。”賈母忽然攆賈赦。
賈赦看到老太太冷酷的表情,哆嗦一下,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再不敢開口,快步離開榮慶堂,背影有幾分灰溜溜。
等人走遠了,賈母冷冷道:“寶玉,你變的連祖母都不認識了。”
寶玉並不心虛,哪怕知道對他的變化最清楚的非賈母和王氏莫屬。
他扯扯嘴角:“其實寶玉早死了,活過來的只是個從未來回來的不孝子。”也沒多囉嗦,直接將原書的劇情說了一遍。
“……白茫茫一片好乾淨。”賈母心潮起伏,目光復雜地看著寶玉,“難怪你變了這麼多?”
寶玉苦笑:“能不變麼,飯吃不上,雪天穿草鞋。”
“還當了和尚。”賈母簡直不敢相信,孫子自小喜歡美人。
“可惜那時我很懵懂,對朝堂的事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抄家。反正大伯、二哥都被流放。”
“我不敢和別人說,誰會相信?老太太信麼?”
賈母沉默,片刻後道:“別多想,好好讀書。”
回綺霰齋的路上,寶玉始終冷著臉,求生本能“滴滴滴”叫個不停。
賈赦上了賊船已經沒機會下來,這一點確定無疑,義忠郡王來勢洶洶,很可能原書裡賈家就是因此事被抄家。
對改變現狀無能為力,寶玉不想面對榮國府的人和事,收好出入牌徑直離開,打算返回國子監。
日正當午,行人稀少,紅棗腳步不疾不徐走在一條街巷上。
剛到轉彎的巷尾,陰影裡忽然衝出十幾個大漢,俱是黑色短打,肌肉墳起,二話不說滿臉猙獰地就要動手。
“你們是什麼人?”坐在馬上,寶玉喝道。最近沒得罪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