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滾水裡上下翻滾間綻放出一朵朵小花的茶珠,賈瑞微笑道:“老白,你來定然有事。”要不然不會等不到發榜,甚至殿試以後來拜訪。
白常哈哈一笑;“天祥果然通透。”隨後,他笑容一斂,皺眉道,“我那莊子的莊頭家中有一獨子,自小便有心疾。近來天氣變幻,病情加重,有夭折之相,想請你去瞧瞧。”
賈瑞一愣,猜測了很多種來意,但唯獨沒猜到是請他看病的。
“我不是大夫。”
“我曉得。”
“除了家中幾位下人,從沒給人看過病。”賈瑞語氣略有遲疑。
“但天祥把周家人的病治好了。”白常語氣欽佩。
“那並不能算病,準確的說是邪祟。”
“聽許妹子說,你已經有了神識。我相信僅僅這一點也比許多名醫強。”白常認真道,“莊頭獨子的心疾已經被斷定無救。”
賈瑞頓時臉裂了:“原來找我是死馬當活馬醫。”
白常剛想解釋,他卻又語氣一轉,點頭道:“可以一試。”
喝了茶,二人也沒多坐,便一起前往白莊。
白莊種了大片麥子,此時已經小腿高,鬱鬱蔥蔥,遠遠看去,像一片綠色的地毯,隨風不時滾動。
沿著麥田中間的黃土小徑一路到底,是掩映在數棵桑樹下大片粉牆黛瓦的建築,正是白莊所在。
這些桑樹株株十年以上樹齡,若是採葉養蠶已經不太合適,太高而葉片又不夠密集,反不如扦插的枝條。但若是收桑果卻正合適。
一走進莊子,迎面便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管家模樣,並不像莊稼漢。
“大爺,您回來了!”男子喜道。
“白義,這是賈神醫,快帶我們去看看平安。”白常道。
這白義就是莊頭。
白義一聽,神情激動,忙向白常鄭重行禮:“多謝大爺費心。”完了又向賈瑞行禮,“有勞賈神醫,還請救小兒一命。”
賈瑞道:“先看看再說。”
白義忙引著往一處偏院走去。
院子裡種著蔬菜,養著雞鴨鵝,看起來是很普通的農家院。
平安的住處是西廂房,一走進去,便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更有木炭燃盡後的煙火味,別說病人,便是好人也得燻病。
賈瑞皺眉道:“須開窗透透氣。”
想到兒子弱不禁風,白義略一遲疑,但很快走到窗前,將窗戶開了半扇。
暗間裡,一個十六七歲的瘦弱少年面色蒼白的躺在靠牆的床上,呼吸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