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裡亮如白晝,但凡見過廢太子的,沒人會否認這模糊不清的人形是廢太子,尤其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父王!”安郡王嗷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父王您為何不帶兒子一起走,兒子心裡苦。”
皇帝暗哼一聲,你苦什麼?有太上皇這個免死金牌在身。登基三年,搗了多少亂,甚至膽大包天的立了小朝廷,當他這個皇叔不知?
“你……走……”上皇又喊。
“走?執念不消,如何能走?再說我也放不下父皇。”人影幽幽道。
賈瑞從背後抽出桃木劍,腳下輕邁禹步,似做好了超度準備。
皇帝道:“二哥您有什麼執念,但講無妨。”
“哈哈,我什麼執念你會不知?”
“不知。”皇帝不動聲色道。
霧氣忽然翻滾起來,帶著廢太子湧向皇帝,夏守忠和侍衛忙將其團團護住。
“四弟,你就這麼怕我?咱們可是親兄弟。”
皇帝推開身前的夏守忠,揹著手淡淡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二哥,人鬼殊途,你還是儘早離去吧。”
“我若不走,難道你還要動手?”話畢,霧氣翻滾如龍捲風,將寢宮裡的桌凳掀翻,四周掛的明角燈一盞盞被吹的砸在地上接連熄滅。
皇帝扭頭看了看太上皇,道:“父皇,二哥該走了!”
太上皇重重點頭:“走!”
“動手。”皇帝示意賈瑞。
賈瑞手中桃木劍一點,白光自劍尖亮起,煙花般膨脹,將廢太子鬼魂包裹住。
遠遠望去,恍若一個光繭。
隨後,賈瑞口中度人經響起,而光繭越來越亮,火把一樣,
兩分鐘後,光繭開始縮小。
五分鐘後,光繭消失,半空中浮著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赫然是二十七八歲的廢太子。
這樣的形象同剛才模糊不清的樣子完全不同,似被補足了靈魂。
只聽他笑著轉身走向門外:“父皇保重,兒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