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經常被祖母罵:‘坐也坐不住,跟屁股長了釘子似的。’
可他至少比西北來的邢立坐得住,那小子成日裡溜貓逗狗沒個正形,哪有小學子的風度?
沉吟道:“我父母留我在湖州讀書,按理說你們西北的風氣,我不該學了去……”
“哎呀,好了好了,早知道就不來叫你了,你們江南人可真愛讀書,我走了。”邢立小胖跑了,跟他的來一樣,都是風風火火的。
祖母正好端了綠豆湯來,見此,笑道:“總看書又有什麼意思,有了小夥伴,出去跑跑跳跳也不錯,你父母那邊由我來替你擋著。”
蘇入塵張大嘴喝了口綠豆湯,抱了抱祖母,急匆匆跑了出去。
“祖母,我去玩啦,這可是您說的哦!”
蘇老夫人溫柔慈和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家那調皮小子,跑過長長的木廊,穿過幾片陰涼的芭蕉葉,不見了蹤影。
床上,蘇入塵眼角掉出了兩滴淚,浸入了枕頭。
蘇老夫人顫著手摸了摸他滾燙的小臉,又用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的,久久不語。
“入塵,你有沒有騎過馬?”
“君子六藝,自然是學過的。”
邢立神神秘秘,“我說的當然不是那種馬,溫馴的小馬駒哪裡算是馬,騎個高頭大馬才叫騎馬呢。”
蘇入塵:“帶我去。”
“好嘞!”
邢立就是他爹說的野小子,淘氣的不行,時常把邢大人給氣到,屁股開花。
蘇入塵和邢立成了兄弟,在他的影響下,也調皮搗蛋起來,他祖母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一次他們去了附近山上摘野果子吃,呼啦啦的六七個男娃,熱鬧得不行。
時常在府城賣糖葫蘆串串的那位叔叔居然橫著眉不許他們摘,說是他們家的果樹。
幾位小夥伴就有些退縮了,小孩子單獨面對大人總是有一股懼意。
唯獨邢立和蘇入塵不怕。
兩人站在最前面,叉著腰,與那眼皮長了個大黑痣的大人對罵起來。
邢立被這人氣得跳腳,這地方可是他打聽過才帶小兄弟們來的,這人的舉動,無疑是打了他邢小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