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自己禮佛不誠……自己也曾有過這種擔憂的,可見自己肯定是禮佛不誠了,問題是自知禮佛不誠,卻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禮佛不誠了。
難道是因為李易道友說的那些話麼?如果是的話,那麼自己一定可以在佛經上面找到反駁李易道友的佛祖之言的。於是這兩個月來。靜璇在向菩薩懺悔自己罪孽的同時,將自己廢寢忘食的埋首在三千佛經中。
可是靜璇愣是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佛祖所言,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讓人苦惱的事情麼?
難道說李易道友對佛理的闡述。可以自成一派了麼?一想起與李易相處的點點滴滴,靜璇在苦惱的同時,有時候又有些發呆。
遠處,定慧師太望著自己得意弟子日漸消瘦的身影,禁不住的一陣黯然心痛,可憐的痴兒。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啊!
這兩個月來,自己與慧空師兄又何嘗不為靜璇操碎了心。兩人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感情為物,如水一般,可洩而不可堵,應該乘著靜璇現在尚自朦朦朧朧的時候,讓靜璇自己慧劍斬情絲,於是便讓自己來勸說靜璇。
想到這裡,定慧師太喟然一聲長嘆,宣一聲佛號站了出來,行到靜璇的面前,望著靜璇有些蒼白的面龐,滿是憐愛的道:“痴兒,何苦呢?”
靜璇見得師傅忽然出現,大吃了一驚,正待與師傅見禮時,卻是聽得師傅這麼一句叫喚,也不知怎的,靜璇頓時覺得自己心中一酸,淚珠就這麼不可抑制的從雙眸中滑落下來。
靜璇哽咽著道:“師傅,弟子沒用,參不透自己為什麼禮佛不誠。”
“好徒兒,是師傅沒用,不能開導於你。”靜璇這麼一哭,定慧師太頓時覺得自己心中也堵得慌,定慧師太拍著靜璇的肩膀道:“你沒有錯,師傅不該處罰你的。”
“師傅,你千萬別這麼說,弟子心甘情願的受罰。”聽得定慧師太自責,靜璇如何心安?趕忙勸慰著定慧師太。
定慧師太宣了一聲佛號,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糾纏,而是向著靜璇問道:“徒兒,你說我等誠心禮佛是為了什麼?”
“我等誠心禮佛,自是為了度己度人,讓眾生脫離苦海,皆入那西方極樂世界。”見得師傅似有考校自己之意,靜璇趕忙臉色一正。
定慧師太點了點頭,自己的這個徒兒只要不感情用事,還是當得起修真界那一句“靜照天璇”的稱譽的,定慧師太道:“徒兒,所謂度己度人,我等不先度化了自己,又如何去度化那世間芸芸眾生?”
靜璇似有所悟,恭然受教。
“徒兒,何謂誠心禮佛?昔日達摩祖師與梁武帝道‘心即是佛,佛在心中’,由此可見,我等誠於心,便是誠於佛。”定慧師太又道:“慧可二祖當初求學於達摩祖師,達摩祖師怕其心不誠,不置可否,慧可二祖便立雪斷臂,以示心誠,終得達摩祖師收歸門下,授予四卷《楞伽經》而成大道。”
“誠於心,便是誠於佛。”靜璇喃喃自語道。
“徒兒,欲誠於佛,須先誠於心;欲誠於心,須先誠於行。”定慧師太忽的眼中精光一閃,運起佛門獅子吼,一字一頓的在靜璇耳邊道:“我等禮佛,但求言行無愧,何必苦苦糾結心誠與否?”
定慧師太之言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大音希聲般的敲打在靜璇的心頭之上,靜璇身子猛的一震,繼而眼中一片明悟的堅決。
“南無阿彌陀佛,師傅指點的是,弟子謹受教了。”靜璇宣了一聲佛號,向著定慧師太跪將下來,道:“恭請師傅為弟子剃度。”
定慧師太臉上一片欣慰,聽得靜璇之言,遂從懷中掏出一把剃刀,將著靜璇的一頭秀髮束好,念一聲:“南無阿彌陀佛”,然後一刀一刀的剃將過去。
海風悠悠,將著那一縷縷青絲吹得紛紛揚揚,散漫於陣陣梵音之中,也不知要吹向什麼地方去,反正落地時寂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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