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心中也是有怨氣的。但知道,而今不是說話的時候。只能服輸。
嘉靖見狀也就不說什麼了。說道:“這一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年春闈,就由周卿主持了。”
徐階說道:“臣遵旨。”
這一次徐階出來的時候,徐階並沒有與周夢臣多說什麼,而是走路如風,很快回到了文淵閣之中。坐在自己的值房之中,面前擺滿了奏疏,徐階卻一封也沒有看。
雙眼無神地看著天光。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李春芳就過來。說道:“老師,陛下那邊怎麼說?”
徐階語氣平淡說道:“周夢臣贏了。”隨即簡明扼要的將周夢臣的三條給說了。
李春芳頓時大急,說道:“這怎麼能行?如此一來,今後凡是科舉出身的人,都要謝周夢臣,要與周夢臣一道,我們還怎麼辦?我們還怎麼辦?”
“老師,您怎麼能眼睜睜看著。”
徐階微微抬頭看著李春芳。什麼也不說,就是看著。
李春芳頓時好像澆了一盆冷水,不敢在言語了。
徐階說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李春芳說道:“弟子不敢。”
“滾出去。”徐階語氣低沉,就好像一頭兇獸一般。李春芳立即退了出去。
徐階在值房之中沉默了好久。
緩緩取出一張宣紙,自己鋪好,撩起袖子,輕輕磨墨,不知道磨了多久,硯臺已經滿了。徐階這才捻起一支毛筆,緩緩在宣紙上書寫:“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此刻徐階正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要退下來的時候嗎?
太子已經有兒子。
與周夢臣的女兒相差幾個月而已。而今快要一歲了,是整個宮中的心頭好,即便是嘉靖對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喜歡。甚至時常養在自己膝下。
似乎覺得兒子已經養廢了。要養出一個好孫兒。
只是幾個月大的孩子,能看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