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是不可原諒。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想,似乎自己的肺被這無名之火吹了起來,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低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仰面朝天暈倒過去了。
這一下子就要了王畿半條命,畢竟王畿已經不年輕了,即便是年輕人氣到吐血,也要元氣大傷。更不要說王畿這個老頭了。
只是而今沒有更多人關心王畿了。
在靈濟宮之會後,周夢臣第一時間上書,請改革科舉疏。
列舉科舉種種弊端,正式請求改革科舉。
也就是說,周夢臣從報紙上掀起風波,然後他介入,而今經過靈濟宮大會,再經過他的奏疏,算是徹底擺在明面上了。擺在官場上了。
徐階想將這一件事情按下去的想法,徹底失敗了。
徐階在內閣拿到周夢臣奏疏,有一種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不是一次兩次出現了,徐階心中忽然一種想法,那就是不如歸去。
其實這個想法,一直深植在徐階內心深處,他見識了夏言的下場,又見識了嚴嵩的下場,再加上徐階本身就是一個比較謹慎的人。他豈能不想自己的想法?
他很早就想過自己的未來,勢不可使盡,福不可享盡,便宜不可佔盡,聰明不可用盡。勢盡則反,福盡禍至。正是因為這個思想,這徐階每做什麼事情,都是以內閣集體的名義,而不是以自己的名義。
如果單單看朝廷文書,就會發現徐階的名字在公文裡面出現很少。下面上書,都是呈秉內閣,而不是呈秉首輔,徐階下文,也是內閣文書,下面所有閣老的簽名都在。決計不是徐階一個的決定。
這就是為了將來。
為了將來,即便有人翻他的舊賬,也找不到什麼東西,除非一杆子將整個內閣乃至皇帝都掀翻了。
但是不可用盡,到什麼時候才算勢盡的標誌,這就要考驗每一個人的政治智慧了。徐階此刻第一是琢磨起這一件事情。在對朝廷局勢,屢屢拿不準,時不時勢盡的標誌?
這是一個很玄學的東西。徐階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不過,他第一次想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就已經在徐階心中生長髮芽了。他會越來越多的想起這一個問題。
不管將來如此。此刻徐階既然做首輔,他就覺得自己應該對朝廷負責。
他沉思了好一陣子,雖然覺得希望渺茫,但是還應該試一試。他叫來一個小太監,說道:“去問問,陛下出關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