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如周夢臣所言,申時行內心之中,太過於圓滑了。
從某種程度上,在為人處世上,申時行與徐階是比較像的。
他首先排除了江南。
因為他知道,江南將來是主戰場。不管是廢奴,還是商法,乃至於一條鞭法,都會對江南勢家進行衝擊,到時候決計不會這麼平靜。甚至心學一脈很有可能與江南世家聯合起來。
或許,改革最後還是能夠推行下去的。但是他申時行能不能在江南全身而退,就不知道了。
所以,主戰場不去。
說實話,不去江南,真正要面對的就是一條鞭法了。
對一條鞭法申時行也研究過,一句話,一條鞭法就是從南方發展出來的。所以南方推廣,並不會遇見什麼難題,即便有些難題,也是很輕鬆就能解決的。
申時行說道:“弟子願去河南。”
周夢臣說道:“河南?你確定?”
申時行說道:“確定。”河南是北方。而且是產糧大省,在河南做出一番功業來,容易被發現。而且河南不用承擔別的方面的任務,比如陝西就要承擔西北邊防的任務,山西支援河朔,山東要支援遼東等等。
周夢臣淡淡說道:“好,那我就答應了。明年就讓你去河南中牟上任。”
申時行幾乎要嚇得跳起來了,說道:“中牟?”
周夢臣說道:“正是中牟。”
至於中牟縣令而今有沒有空缺?周夢臣說有。自然是有的。
周夢臣讓申時行為中牟縣令,其實也是對申時行的考驗。周夢臣就是覺得申時行太缺乏勇氣了。才讓他去中牟的。
中牟有什麼東西,讓申時行這麼害怕?
高拱是中牟人。高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也是耕讀傳家,家有良田數百畝。申時行該怎麼處理啊?就考驗申時行的政治手腕了。
畢竟,周夢臣將申時行當成宰相苗子。如果申時行主動去浙江,或許,周夢臣不會如此了。申時行是南直隸蘇州人,不能去南直隸,要回避的。
但是浙江也是主戰場之一。
但是申時行迴避了這邊的事情,周夢臣也要給一個難題的。
宰相之備可不是那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