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念頭在島津義久內心之中,僅僅是一閃而過,畢竟,作為一個武士,他沒有心思在更多兒女情長之上,他的兒子作為島津家的武士,也應該習慣這樣的生活。
不管是父喪,還是別的親人死亡。甚至親人之間揮刀相向。
這是武家是宿命。
而今他在關注的是島津家還有多少實力。如何挽救島津家的命運,他顫顫巍巍的張開了嘴,有氣無力地說道:“有多少人撤下來?”
島津義弘說道:“剛剛統計過了,還有萬人上下。”
島津義弘猛地咳嗽一聲,濃痰之中帶著絲絲血色,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說道:“萬人。”他目光又掃過眼前的家臣,說道:“其他人在哪?”
島津義弘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垂下了頭。
島津義久很明白,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恨不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死掉,這是關係到島津家權力交接的重大場合,一些重量級的家臣,是無論如何不會缺席,也不能缺席的。
而今卻有不少人沒有來,還有幾個單薄的身體夾雜在老臣之中,他都認識,這那些老臣的子嗣或者弟弟。
他們是代替無法出席的老臣來的。
島津義弘沒有說話,其實含義也非常明顯了。他們已經是無法來了。
島津義久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臉上帶了幾分病態的紅色。島津義弘說道:“兄長。”
島津義久努力平穩呼吸,說道:“扶我起來。”
島津義弘說道:“兄長。你的身體”
“事已如此。”島津義久說道:“我也應該承擔我自己的責任了。”
島津義弘聽了,這才重重磕了一個頭,說道:“嗨。”然後起身,與島津義久身邊的小姓一起,將島津義久攙扶起來,讓他跪坐在底板之上。
平日裡很習慣的跪坐,對於此刻的島津義久來說,卻是一個非常難以完成的任務。
島津義久坐穩之後,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也說不出了,似乎只有猛烈的喘息才能供應身體剛剛動作的消耗,說話什麼的,都顧不上了。
好一陣子,島津義久才算是平緩了呼吸聲,說道:“我家島津家帶到瀕臨滅亡的地步,我是島津家的罪人,我對不起島津家的列祖列宗。等一會兒,我會切腹以謝天下。”
說到這裡,島津義久有幾分累了。不得不喘息幾聲,好有力氣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