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衡說道:“此差矣,束水攻沙,能攻幾分?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恐怕從此,河床日日抬高,將來水行於天上,焉有不決之理。”
潘季馴說道:“決與徙,是兩個概念,決而不徙。禍不深。不過數縣之害,而河一動,動則數府,震動天下。既然不能盡善盡美,當有所取捨。”
朱衡冷笑說道:“想當然耳!”
周夢臣說道:“兩位消消氣。好生說話。”
周夢臣這樣一說,兩人反而不說話了。
周夢臣也無奈。
周夢臣本以為將治水的精兵強將弄到一起,就能齊心協力,將事情給辦好了。但是事與願違。
周夢臣透過高拱,在整個大明官場之中尋找有治水名聲的官員。結果,這群人到了一起,頭腦風暴之後,得到了兩個截然相反的意見。
甚至水火之不容。
其中之一,就是潘季馴的束水攻沙。然後就是朱衡的方案,朱衡的方案就比較保守了,順水性而為之。導河入海。與大禹治水的原理一樣。
周夢臣也不知道誰對誰錯。
他本來以為潘季馴的束水攻沙是好辦法。但是,朱衡的反對也對。束水攻沙不可能將所有泥沙都排到大海之中的。這是一個根本問題。
至於為什麼,也就是一個數學題了。
假設黃河水含沙量是八成,水流速度越快,泥沙沉降速度就越慢,假設黃河中下游千里之遠。要將黃河水中的沙子,完全衝到大海之中,水流速度要多高?
周夢臣沒有去算,但想來一定很高很高,得出一個現實永遠達不到的數值。
這就毫無意義可。
也就是說,不過怎麼束水攻沙。河道的沉降是一定,河底的升高是一定的。這就是朱衡說,固定一個河道束水攻沙。時間長了,豈不將河堤修到了天上去。
而潘季馴的解決辦法,就是治河道遷徙,而不治河道決口。
束水攻沙,不僅僅是束水,也就是收窄河道,讓水流加速這一點,還有外面的遙堤作為配套方案,當黃河水量太大的時候,水流就會衝出漫過堤壩,在遙堤之間漫流,河流的流速,會呈現中間快且下切,而兩側速度慢而泥沙沉降,如此一來,就要自動將泥沙堆積在遙堤上。
這就是不用人力而自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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