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徐階的風格。
所以徐階懷疑,周夢臣根本就是漫天開價。
徐階說道:“周大人,這有一些過了吧。”
周夢臣說道:“首輔大人,如果僅僅是封堵缺口,暫時修修補補,等幾年再來一次決口,這樣的事情,有很多人可以做。首輔又何必讓我做?難不倒首輔等著將來黃河決口你,倒打一耙?”
徐階哈哈一笑,說道:“飛熊多慮了。多慮了。”
周夢臣也笑著說道:“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自從當初吃了徐階的虧,周夢臣在面對徐階的時候,徐階說的每一句話,都用十幾個方面來分析。什麼想多了。周夢臣覺得,自己想的一點也不多。
徐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這次出去,自然是還是有陛下特權,關於治水之事,一切委任於你。再給你加一個漕運總督。只要是漕糧能按時到京,很多細節,朝廷不會追究。”
“你敢如何?”
周夢臣說道:“不如何。”
這樣做,最後還是周夢臣承擔責任。
徐階說道:“好,我再退一步,在你治水期間,可以暫時將漕運改為海運。你治水的時候,也不用以運河為先。但是,大明運河修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能一下子廢了吧?今後治河為先,保運其次。如何?”
這很有徐階的風格。
暫時,什麼暫時?很多事情都是從暫時開始的。多長時間算是暫時,多長時間不算是暫時。要知道南宋臨安,在被元軍攻破的時候,還是叫行在。而不是首都。
這種手段,自然是老官僚的拿手好戲。
周夢臣思忖了一會兒,他也沒有指望徐階為他承擔所有的責任。他說道:“好吧。”
徐階說道:“飛熊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漕丁,萬萬是不能出亂子的。真要出了事情,就不要怪我落井下石了。”
周夢臣淡淡一笑,說道:“這一件事情,請首輔大人放心。”周夢臣話音一轉,說道:“剩下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那就是錢。治河這樣的事情,沒有錢什麼也做不了。”
徐階對此也是有準備的。
感謝周夢臣,他百般籌措之下,大明多了海關賦稅,大同關稅,已經各種商稅。乃至於新增加鹽稅。在家徐階清理政務,將很多貪官拿下。如此一來大明府庫之中,可算不是滿地跑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