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一聽聞醫學上的問題,頓時全神貫注起來,又對麻杏石甘湯之中,藥物增減一一說明。
畢竟李聞言給他的資訊量太少了,還有很多不能判斷。中醫講究對症下藥,可以一病一治。這種大而概括的說法,只能給出一個總體的方案,具體如果這個病人還有其他方面的表徵,也應該在藥方之中,加以增刪。
李聞言聽了,內心之中火氣去了大半,心中暗道:“如果是兒子多好啊?”
李聞言的二個兒子之中,長子為人本分,中規中矩。在醫學與科舉之上,都沒有天分。科舉不成不說,大概一輩子在醫術上也不會有多高的成就。不過守家還是可以的。二兒子天資不錯,科舉上早早中了秀才,雖然上一科沒有中舉人,李聞言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舉人從來都不是那麼好考的。
他只盼二兒子能夠金榜題名,改換門庭。也就不強求他學醫了,雖然二兒子對學醫上的天分勝過了老大,甚至勝過自己。但是能讀書進舉,誰讓兒子當醫生啊。
只是如此一來,他身醫術就沒有人傳承。這也是他遺憾的事情。他李家也算是世代行醫了,雖然不能說是神醫世家,但在武昌城中,也是有些名頭的。
如果他的三女兒是一個男兒,他就能將一身醫術傳下來,只是她偏偏是一個女人。李聞言太明白,一個女子做郎中會遇見什麼事情了。他堅決反對李雲珍當醫生,如果自己在家裡學一些醫術,當成消遣即可,但是出外行醫是萬萬不行的。
對李雲珍去給窮苦百姓看病,甚至倒貼藥錢的事情,李聞言也是知道的。
一來這是家風。李聞言秉承醫德,真要有人沒有錢來到李家醫館門前,李聞言也是會救的,甚至還倒貼藥錢。不過給達官貴人看病的時候,就會稍稍加一點錢。只是很少去主動義診而已。
二來,也是對女兒的一絲歉疚。對於阻攔她當郎中一絲愧疚。只是叮囑女兒不許出武昌城。
畢竟武昌城還是省會,在城中,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至於城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姑娘將心中說想到的各種情況一一列舉完畢,小心翼翼的問道:“父親,您以為如何?”
李言聞咳嗽一聲,沒有說話。李雲珍的根底還是很紮實的,思慮也很周全。這種空對空的考究,即便是李言聞自己大抵也會這樣說。所以李雲珍的答案,讓李言聞挑不出錯來,當然了,這並不代表李雲珍的醫術,就已經超過了李言聞,行醫總就要看上手下功夫的。
李言聞不想鼓勵李雲珍,岔開話題說道:“說說吧,十兩銀子用來做什麼的。”
李雲珍一五一十的將水鍾給說了,最後說道:“這水鐘的設計,女兒還有功勞的。”
“有功勞。”李言聞說道:“這麼說,你說這水鍾是周家的那個小子造的,你說你有功勞,也就是說你與周家那個小子一起造的?”
李雲珍一聽,暗叫不好,她說漏嘴了。
一時間還沒有想到,該如何補救。
李言聞已然大怒,說道:“你說你去行醫,我也不說什麼了,居然與陌生男子在一起?你還有沒有一點自重了?”
“周世兄,不是陌生男子。”李雲珍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勇氣,居然說了一句。
李言聞本來就已經很生氣,聽了這話,頓時大怒,對那個周家小子,更為惱怒,說道:“你回你房間去,從今之後,不能踏出房間半步。”
李雲珍說道:“女兒回去自然沒有問題,只是我已經以李家的名義答應下來了。”
李言聞冷哼一聲,說道:“放心,李家的聲譽我自然會維護,決計不會失信於人,只是你”李言聞甩手而去了。